那甜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郑楚玉总会想起母亲在世时,也是这样悄悄给她塞零嘴儿。
这日,郑家小院的门扉被急促叩响。
郑楚玉正蹲在井边浆洗衣物,冻得通红的小手突然一顿。她听见大伯母刘氏尖细的嗓音陡然拔高:"魏...魏府?"
抬眼望去,只见一队身着靛青色锦缎的家仆肃立院中,为首的管事腰间悬着鎏金令牌,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芒。那令牌上"魏"字铁画银钩,正是渔郡巍国的徽记。
"奉我家夫人之命,接表小姐过府小住。"管事的声音不卑不亢,目光扫过郑楚玉单薄的衣衫时微微一顿。
刘氏手中的铜盆"咣当"落地。她脸上堆起夸张的笑容,竟亲自上前要搀扶郑楚玉:"哎哟我的儿,这些粗活哪用得着你动手..."
郑楚玉不着痕迹地避开那双昨日还掐过自己的手。她看见大伯慌慌张张从里屋跑出来,连外衫都穿反了,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快,快去把楚玉的新衣裳取来!"她大伯对着刘氏使眼色,又转头对管事赔笑:"这孩子自小娇养,我们待她比亲生的还..."
"是吗?"管事冷笑打断,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我家夫人说,若见表小姐身上有伤,便请郑老爷过府一叙。"
郑楚玉适时地咳嗽两声,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几道淤青。那是前日刘氏用藤条抽的,如今泛着骇人的紫红色。
她大伯脸色霎时惨白。他猛地转身,一巴掌掴在刘氏脸上:"贱人!让你照看侄女,你就是这么照看的?"
院内鸡飞狗跳间,郑楚玉安静地站在管事身侧。
她看着叔伯们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平平无奇的樟木匣子,那里头本该装着母亲留给她的翡翠镯子和头面,如今却只剩几件旧衣。
“就这些吗?”管事问。
"还、还有这个..."她大伯满头大汗地捧出一些金银。
郑楚玉将匣子紧紧抱在胸前,垂眸掩去眼底的冷光。
马车驶离时,郑楚玉透过纱帘回望。
郑家大院在晨雾中渐渐模糊,而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这些所谓的亲人永远不会知道,这个樟木匣子才是真正值钱的物件,夹层里有她娘藏起来的地契。
据说是嫁给她爹前,她外祖母偷偷给她娘的,因为她爹出身不好,所以外祖父不同意,但拗不过女儿,最后把人赶出了家门。
所以这些年她没见过外祖父一家,连姨母还是母亲和她说起往事的时候,提到的。
要是魏家人再晚来两天,她母亲这个平平无奇的匣子说不定就被郑家烧了。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朝着渔郡方向辘辘而行。
一日后马车穿过渔郡繁华的街市,最终停在一座气派的府邸前。
朱漆大门上"魏府"两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门前两尊石狮威严矗立。
郑楚玉掀开车帘,仰头望着这座豪华的宅邸。
作者发家致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