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瞥让她看得分明，魏邵看向母亲的眼神里，藏着深深的孺慕与失落。
这个发现让她心头微动，一个渴望母爱却不得的少年。
窗外，雪越下越大。
郑楚玉望着练武场方向，那两个身影仍在雪中挥剑。
魏俨的招式大开大合，魏邵的剑法则凌厉精准，每一式都带着不符合年龄的狠绝，仿佛要将满腔无处宣泄的情绪都倾注在剑锋上。
"在看什么？"朱夫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表哥练武真厉害。"郑楚玉甜甜一笑。
朱夫人摸了摸她的发顶："女儿家不必学这些打打杀杀的。来，尝尝厨下新做的桂花糕。"
郑楚玉乖巧应声。
夜幕降临时，郑楚玉站在窗前，看着练武场的方向终于归于寂静。
她摩挲着腕上太夫人赏的白玉镯，心里在思考。
…
转眼间，郑楚玉已在魏府住了半月有余。
檐下的冰棱日渐粗壮，窗棂上凝结的霜花一日比一日繁复。
她每日去朱夫人房中请安，陪着姨母做针线、读诗书，偶尔看她为府中大小事务烦心。
这日，郑楚玉来到朱夫人房中，却见姨母正对着窗外发呆。
她顺着视线望去，只见魏邵披着墨色大氅，正冒雪往太夫人院落走去。
少年的背影挺拔如松，却在转角处微微一顿，似有所感地回头望了一眼。
"邵表哥真辛苦。"郑楚玉将热茶递到朱夫人手中，状似无意地说道，"这么冷的天还要去太夫人那儿。"
朱夫人收回目光，轻叹一声："他是家主，自然要比旁人辛苦些。"她摩挲着茶盏边缘，"太夫人年事已高，巍国大小事务都要他学着决断。"
郑楚玉乖巧点头，心中却暗自思量：魏邵分明还是个少年，却要扛起整个魏家的重担。而朱夫人这个做母亲的，除了偶尔远远望上一眼，连句关怀的话都很少对他说。
次日，天气晴朗，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郑楚玉伏在绣架前，小脸因专注而微微泛红。
她手中的皮毛已经缝制成型，那是一双做工精巧的手套，内衬用的是朱夫人最爱的藕荷色软缎。
做好后，她立刻拿到朱夫人那儿。
"姨母试试看。"她献宝似的捧到朱夫人面前，眼睛亮晶晶的，"楚玉特意加厚了里衬，这样就更舒适了。"
“最近天是越来越冷了，你做的这个手衣我很喜欢。”朱夫人惊喜地接过，柔软的皮毛触感让她眼眶微热。
篮子里还有一双黑灰色的，那是郑楚玉做给魏邵的。
"你这孩子..."朱夫人将小姑娘搂进怀里，手指抚过她因赶工而被扎了几针的手指，"怎么这么懂事？"
郑楚玉仰起小脸，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姨母待楚玉这么好，楚玉也想为姨母做点什么。"
朱夫人闻言一怔，望着怀中乖巧的外甥女，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与欣慰。
"来人，"她扬声唤来侍女，"去库房取那匹新进的云纹锦来，给表小姐再做两身冬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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