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玉没有解释,只是淡淡道:“照做便是。”
她知道,一旦黑火药研制成功,战场的格局将彻底改变。
火器的威力,足以让巍国在短时间内横扫诸国,统一天下。
“魏邵,等你回来时……”她望向远方,唇角微扬,“我会送你一份大礼。”
……
但现阶段,不论做什么都需要银钱。
等魏邵回来,那些去世的士兵的抚恤费以及后续家人的保障,还有推广农业器具以及办学堂都需要一大笔银子。
所以郑楚玉庄子里的玻璃工坊又扩大了好几倍。
她准备利用魏府的渠道,向中原各个国家售卖玻璃制品。
半个月后,郑楚玉站在扩建后的玻璃工坊前。
原先的屋子如今换成了青砖黛瓦,五座新砌的窑炉吞吐着青烟,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
她伸手抚过刚出窑的平板玻璃,冰凉触感中映出微蹙的眉,魏邵出征半月,案头阵亡名单已摞了两寸厚。
"女君,这批冰裂纹花瓶要上釉吗?"管事捧着账册候在三步外。
郑楚玉摇头,指尖轻点最新绘制的沙漏画图样:"先做三百套嵌金箔的,要能呈现四季流转。"
她望着窑口跃动的火焰,想起昨夜徐太夫人递来的抚恤清单,每个阵亡将士的家眷需二十两白银,阵前伤残者更要终身供养。
工坊东侧新设的展示厅里,十名绣娘正往丝绒衬布上摆放成品。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落,将水晶天鹅照得流光溢彩。
郑楚玉忽然驻足,拿起一对琥珀色耳坠对着光细看:"这个色不对。"
她敲开琉璃锭,露出内里絮状的铜丝,"要像落日熔金那般,从橘红渐变到鎏金。"
“是…”绣娘把郑楚玉的要求记下来,递给了制作耳坠的工匠。
另一边,匠人们围着新制的玻璃管道啧啧称奇。
郑楚玉亲自示范活水装置的做法,她转动机关,水流顿时在管道中循环流动,"里面放些锦鲤和水草,这样摆在店里,任谁看了都走不动道。"
“女君大才!”
一堆人越干越火热。
半月后,渔郡最繁华的大街上,一座通体透明的三层小楼引得行人驻足。
鎏金匾额"澄明阁"三字乃徐太夫人亲题,每个棱角都闪着碎金般的光晕。
路过的陈氏绸缎庄少东家瞪圆了眼,整面琉璃砖墙后,竟有锦鲤在玻璃管道中游弋,水草随波摇曳恍若仙境。
"这莫不是西域新贡的式样?"郡守公子攥着折扇的手微微发抖。
身着月华裙的女店员笑而不答,只将鎏金托盘奉上。
盘中是一个别致的沙漏。
沙漏里的金箔随流转幻出四季景致,翻转时更有细雪纷飞的奇观。
他尚未回神,身后已传来此起彼伏的竞价声。
二楼雅间里,郑楚玉透过特制的单向玻璃俯瞰大堂。
盐商之女正为那套渐变蓝茶具一掷千金,茶盏在光下呈现出深海至浅滩的色泽变化;
有个夫人更是已命人将一个琉璃屏风抬上马车,屏风在移动时能展现晨昏交替的光影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