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的哟，我家小孙子闻着味儿都闹腾半天了...”
话说到一半，张嫂瞥见碗里油光发亮的鸭货，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虽然现在日子比从前好过不少，但人家吃肉她上门讨，这实在有些难为情。
秦宁从记忆里认出这是隔壁的张嫂，当初丈夫去世时，张家男人没少帮忙操持丧事。她发高烧那会儿，也是张嫂连夜请来的村医。
“快进来坐。”秦宁转身进屋取了个粗瓷碗，利落地夹了几根肥厚的鸭翅，又添了些鸭肝鸭胗，堆得冒尖才递过去。
“嫂子您别嫌弃，这是我们家的老配方。老吴走了以后，我们孤儿寡母的总得想个谋生的法子，就琢磨着做些卤味去街上卖。”她顿了顿，声音轻柔了几分，“正好您也帮着尝尝味道，看有没有什么改进的地方。”
张嫂接过碗，那浓郁的卤香直往鼻子里钻，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这也太多了...”
“不多不多，您家不是还有小孙子嘛。”秦宁笑着把碗往张嫂手里推了推，”要是觉得好吃，回头我再给您送些去。”
吴其穹在一旁啃着鸭翅，小嘴吃得油汪汪的，还不忘帮腔：“张奶奶，我妈做的卤味可好吃了！您快拿回去给小宝哥哥尝尝！”
张嫂感动得眼眶发热，连声道谢：“谢谢了，这香味勾得我肚子里的馋虫都要爬出来了。”
她看着碗里的卤味特别捧场：“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摊？到时候我们家第一个来买！”
“快了快了。”
两人又站在院子里又寒暄了几句。
张嫂说起村里最近的闲事，秦宁也顺着话头聊了些家常。
待张嫂端着碗离开后，秦宁回到厨房继续收拾食材。
没过多久，院门又被轻轻叩响。
只见张嫂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之前那个碗，和一个竹篮，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个新鲜的土鸡蛋，可能是觉得刚才拿过来那把菜太少了。
“家里鸡这两天下的勤快，给你们拿些来。”张嫂不由分说地把篮子塞到秦宁手里，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你们家卤味太好吃了，香得我恨不得连骨头都嚼了咽下去。”
“太多了。”
秦宁推辞。
“这算啥。”
张嫂已经摆摆手，转身往外走了，边走边回头叮嘱：“出摊那天可一定要告诉我啊！我让我家那口子也尝尝，保管给你多带几个客人来！”
“一定，到时候第一个通知嫂子。”秦宁捧着还带着余温的鸡蛋，望着张嫂风风火火离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
这质朴的邻里情谊，她也好几百年没有感受过了。
厨房里，吴其穹已经啃完了鸭翅，正眼巴巴地望着锅里剩下的卤味。
秦宁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在吃两个就不能吃了，吃多了容易口渴。”
她掂了掂手里的鸡蛋：“中午咱们就吃鸡蛋，给你炒个香喷喷的葱花蛋好不好？”
小家伙立刻欢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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