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他才将准备好的干衣轻轻盖在这女子身上。
做完这些,燕迟额上已沁出一层薄汗,耳根爆红。
虽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男女大防终究...
他摇摇头,将这些杂念驱散。
天越来越黑,山谷中的火光在渐浓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昏迷中的少女睫毛轻颤,几下后,她缓缓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映着跳动的火焰,却盛满了茫然。
“棠棠...”她喃喃自语,这是她脑海中唯一清晰的印记。
其余的记忆如同被浓雾笼罩,越是努力回想,越是头痛欲裂。
她下意识地抱紧双膝,单薄的身子在火光中微微发抖。
不远处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
棠棠警觉地抬头,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穿过灌木走来。
月光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手中提着一只野兔,他腰间佩剑随着步伐轻晃,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幽光。
“姑娘,你醒了?”燕迟见她苏醒,眼中闪过惊喜,快步走近蹲下身来,“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棠棠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
不知为何,眼眶突然发热,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
“哎?姑、姑娘...”燕迟浑身僵硬,双手尴尬地悬在半空。
“男女授受不亲...”他耳根发烫,连声音都变得干涩。
“疼...”棠棠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
“疼?哪里疼?”燕迟顿时紧张起来,也顾不得礼数了。
棠棠伸出纤细的手臂,白皙的肌肤上赫然印着一排带血的齿痕。
伤口周围已经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你被蛇咬了!”燕迟脸色骤变,一把丢开手中的野兔。
他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手腕细看,又俯身嗅了嗅伤口,紧绷的神色才稍缓:“还好不是毒蛇。”
他拉着棠棠在火堆旁坐下,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
揭开塞子,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
燕迟动作轻柔地为她清理伤口,指尖沾着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齿痕上。
“嘶…”棠棠倒抽一口冷气,眼眶瞬间红了。
燕迟抬头,正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火光下,那双眸子漾着盈盈水光,让他心头莫名一软。
“很疼吗?”他不自觉放柔了声音。
棠棠咬着下唇点头,纤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泪珠,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那我再轻些。”燕迟声音更轻了,手上的动作愈发细致。
药膏清凉,渐渐缓解了伤口的灼痛。
棠棠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专注的侧脸,不知为何,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依赖感。
“我叫燕迟。”他收起药瓶,温声道,“姑娘怎么称呼?”
“棠棠...”她轻声回答,却又困惑地蹙起眉头,“我只记得这个名字...”
燕迟眉头微皱,试探性地问了几个问题,发现她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始终盛满迷茫,让他不忍心继续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