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渐起，棠棠不自觉地往燕迟身边靠了靠。
当燕迟起身去拾柴火时，她立刻像受惊的小鹿般跟着站起来，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角。
“棠棠姑娘...”燕迟无奈转身。
却见她仰着小脸，眼中水光潋滟，仿佛只要他拒绝，下一秒她就会落泪。
这委屈的模样让他所有的话都哽在喉间，最终化作一声轻叹。
“罢了，随你吧。”
然后他就发现这姑娘走哪跟到哪就算了，他坐下的时候，她还会自然而然的坐他怀里。
问就是怕。
怕被咬，怕黑，怕一个人。
更恐怖的是，燕迟发现自己的底线在一降再降，只要怀里的人一红了眼，他就忘了底线，通通随她去了。
于是这一夜，俩人是相拥而眠的。
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怀里有美人在侧，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自己的反应。
所以几乎是天蒙蒙亮时才勉强睡着。
早上，山谷中的雾气尚未散去，草叶还有凝结的露珠。
燕迟在朦胧中感受到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温热而湿润，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甜气息。
他猛然睁眼，正对上棠棠近在咫尺的容颜。
她纤长的睫毛几乎扫过他的脸颊，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见底，正专注地模仿着昨夜他救她时的动作。
小巧的鼻尖轻轻抵着他的，柔软的唇瓣生涩地贴着他的嘴唇。
“唔...”她似乎不满意这样的接触，还试探性地抿了抿他的下唇。
“棠棠！”燕迟如遭雷击，一个翻身从地上跃起，踉跄着后退两步。
晨露浸湿了他的靴子，冰凉触感却浇不灭突然窜上耳根的燥热。
“你、你这是做什么？”
少女跪坐在还带着余温的披风上，歪着头看他，乌黑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在晨光中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学你啊，”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我模模糊糊记得我没醒之前，你也是这么做的。”
燕迟顿时语塞，耳根的红晕一路蔓延到脖颈。
昨夜为了救她，他确实...但那分明是渡气救命，怎可相提并论？
“那不一样...”他声音发干，喉结不自觉地滚动，“那是为了救你。”
棠棠眨了眨眼，突然站起身向他走来。
她赤着脚踩在沾满露水的草地上，单薄的衣衫被晨风吹得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青涩的曲线。
燕迟下意识别过脸，却听见她带着委屈的声音。
“可我喜欢这样。”她纤细的手指揪住他的衣袖，“很暖和，很安心。”
燕迟呼吸一滞。昨夜种种不受控制地浮现在眼前。
失忆的少女像只受惊的雏鸟，无论他如何劝说，都要蜷缩在他怀里才能入睡。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幽香，还有发丝扫过他颈间时的微痒，以及那具温软的身子毫无防备地贴着他的触感...
“棠棠，”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肃，“男女有别，这样...不合礼数。”
少女的眸子立刻蒙上一层水雾，嘴唇微微颤抖：“可是...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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