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是“砰”的一声闷响两个血人从窗口滚了进来!
给棠棠吓了一大跳,她赶紧打翻烛台,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她又一个箭步冲到床边,从床底摸出燕迟留给她的短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别过来!我要叫人了!”她的声音发颤,却死死握着刀柄。
“棠棠姑娘...是我...白枫...”其中一个血人艰难地抬起头,脸上满是血污,却还能辨认出熟悉的轮廓。
“白枫?!”棠棠手中的刀慢慢放下。
她这才看清,白枫背上还背着个人。
那人面色惨白,唇边挂着血丝,不是燕迟是谁?
“我们中了埋伏...”白枫喘着粗气,将燕迟小心放下。
他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一丝鲜血:“我得回营调兵...您照顾好主子...千万别让人知道他在这儿...”
棠棠机械地点着头,双手已经接过了昏迷不醒的燕迟。
烛火重新亮起,棠棠这才看清燕迟的模样。
狼狈不堪。
他的铠甲被取下后,身上穿的月白色中衣都被血浸透,凝结成暗红色的硬块。
她颤抖着手解开他的衣带,布料黏在伤口上,每撕开一点,昏迷中的燕迟就会无意识地抽搐一下。
当最后一块布料揭开时,棠棠倒吸一口凉气。
他身上有道狰狞的伤口,但身上的这些血大多不是他的。除了左肩一道箭伤和腰间一道刀伤,其余血迹都已干涸,显然是别人的血溅在他身上。
水盆里的清水很快被染成淡红色。
棠棠咬着唇,用帕子一点点擦去他身上的血污。
当擦到心口处时,她的手指触到一块硬物,那是她绣的平安符,如今已被血浸透,却完好无损地贴在他心口。
“傻子...”她鼻尖一酸,眼泪砸在他胸膛上,混着血水滑落。
伤口处上的药,还是之前燕迟给他的药粉。当药粉洒在伤口上的时候,燕迟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紧闭着眼,额头上布满冷汗,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胡话:
“撤退...大家快撤退...”
“别过去...有埋伏!”
“我对不起...对不起你们...”
他的手指在空中乱抓,像是要抓住什么逝去的东西。
棠棠一把攥住他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没事了,都过去了。”
“你得醒过来,那些弟兄们,还等着你带他们回家...”
不知是药效发作还是她的安抚起了作用,燕迟渐渐平静下来。
只是眉头依然紧锁,仿佛在梦中还在与什么搏斗。
天渐渐亮了,棠棠终于支撑不住,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她的手还紧紧握着燕迟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他的魂儿从鬼门关拉回来。
集市上人渐渐多了起来,嘈杂声越来越大,顺着没关的窗户传进来了。
燕迟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
他感觉到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扭头一看,棠棠正趴在床边熟睡,发丝散落在他的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