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围观的将士们倒吸一口凉气。
睿王的脸色瞬间铁青。
“求娶…”他眯起眼打量着棠棠,这丫头确实有几分姿色,也有一两分眼熟,但要不是她有点眼熟,他早就让人把棠棠拖出军营了。
“好,好得很!”睿王怒极反笑,手中的鞭子捏得咯吱作响,“倒是个有担当的!”
他暴喝一声:“再加二十鞭!”
“王爷!”棠棠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不可…”
可鞭声已经再次响起,比先前更加狠厉。
每一鞭下去,都带起细碎的血珠。
令人意外的是,燕迟竟在这样残酷的鞭刑中,硬是挤出一个笑容:“谢...父王...成全...”
他每说一个字,就有血从身上溢出,却依然挺直了脊梁。
睿王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酷:“打!给我往死里打!”
当最后一鞭落下时,燕迟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却还保持着跪姿。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一阵阵发黑,却仍固执地面向棠棠的方向,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看口型是在说“别怕”。
“抬走!”睿王扔下鞭子,转身时袍角带起一阵风。
白枫和几个亲兵手忙脚乱地将燕迟抬上担架。
棠棠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看着鲜血从担架的缝隙滴落,在地上连成一条断断续续的红线,一直延伸到营帐前。
帐内,军医早已候着。
剪开黏在伤口上的布料时,连见惯血腥的老军医都不忍地别过脸。
新伤叠着旧伤,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坚持住...”棠棠跪在榻边,用沾了温水的帕子一点点擦拭他脸上的血污。
她的眼泪砸在他紧闭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像是他在哭一般。
没多久,烛火映照出棠棠红肿的双眼。
她蘸着药膏的指尖轻轻划过燕迟背上狰狞的伤口,每涂一处,心尖就跟着颤一下。
那些皮开肉绽的鞭痕像毒蛇般盘踞在他原本光洁的背上。
“别担心,我没事的。”燕迟虚弱地抬起手,揉了揉她湿漉漉的额发。
棠棠没说话,只觉掌心一热。
燕迟已经与她十指相扣,他的指腹还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
“父王既然已经知道了...”他声音带着掩不住的欢喜,“等我伤好了,就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这句话本该让棠棠欣喜若狂。
她处心积虑接近燕迟,不就是为了攀上这根高枝吗?
可此刻心头涌上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她望着燕迟苍白如纸的脸色,忽然意识到,她其实并不想看他受这般苦楚。
“对了...”燕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艰难地侧过身,“我好像一直忘了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烛光下,他额角还挂着冷汗,嘴角又强撑着扬起一抹笑。
那笑容看得她心头一揪,连忙用绢帕拭去他脸上的汗珠。
“当然愿意了。”她故意用轻快的语调说,指尖描摹着他俊朗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