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骗子。”燕迟翻身捉住她作乱的手，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拉扯间，棠棠突然凑上前，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你…”燕迟耳根瞬间红透，连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棠棠正笑得前仰后合，忽然帐外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
帐帘被猛地掀开，睿王负手立在门口，面色铁青。
他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不怒自威。
“父王...”燕迟慌忙扯过外袍披上，动作太急牵动了伤口，疼得眉头紧锁。
睿王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棠棠，又钉回儿子身上：“这是谁？”
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父王恕罪，她是…”
“混账！”睿王一声暴喝，帐外几个亲兵吓得一哆嗦，“军中私藏女子，你还有半点将领的样子吗？！”
他一把揪住燕迟的衣领：“若人人都学你，朔西军成什么了？秦楼楚馆吗？”
棠棠急得上前一步：“王爷，是…”
“滚开！”睿王看都不看她一眼，拽着燕迟就往外走。
燕迟藏人的手段并不高明，可以说都靠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睿王毕竟才是朔西军主帅，所以还是有消息漏到他那。
因此他才一得到消息就气冲冲赶过来。
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空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将士，个个噤若寒蝉。
“今日我就让全军看看，违反军令是什么下场！”睿王从亲兵手中接鞭子，在空中甩出骇人的脆响。
燕迟沉默地跪在烈日下，背脊挺得笔直。
棠棠站在人群边缘，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着睿王扬起鞭子，看着那道黑影划破空气，听着皮肉开裂的闷响。
比鞭声更刺耳的，是睿王那句：
“你真给朔西军蒙羞。”
第一鞭下去，燕迟的衣衫就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尚未痊愈的旧伤。
第二鞭、第三鞭...血珠飞溅，有几滴甚至溅到了棠棠的裙角，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王爷！求您住手！”棠棠挣开白枫的手就要往前冲，却被几个亲兵死死拦住。
她眼睁睁看着皮鞭又一次高高扬起，在空中划出骇人的弧线。
“啪！”
鞭梢撕裂空气的爆响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燕迟背上又多了一道血痕，与旧伤交错，狰狞如蛛网。
他的军服早已被抽得破烂不堪，碎布黏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随着每次呼吸微微颤动。
“他伤还没好...不能再打了...”棠棠的声音发颤。
白枫死死拽着她的衣袖。
“没用的，棠棠姑娘。”他压低声音，“王爷治军向来严苛，主子又是世子...”
又是一鞭下去，燕迟的身子猛地前倾，却在即将扑倒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重新挺直了脊背。
阳光下，他满背的鲜血格外刺目，顺着腰线滴落，在地上洇出一个个暗红的小坑。
“父王！”燕迟突然抬头，声音坚定，“儿子想求娶棠棠姑娘，请您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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