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个孤女。
“棠棠...”大长公主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儿媳,“迟儿成亲时,我们是不是送过贺礼?”
安阳侯夫人:“母亲是说...那个燕迟特地写信告知一声的姑娘?”
“棠棠…是郡主!”侍女激动的说,“郡主在药王谷时,一个曾经在世的闺友给她起的字。”
“去把知情的下人都叫来!”大长公主猛地站起身,凤钗上的流苏剧烈晃动。
“是檀檀!一定是她!”安阳侯夫人突然哭出声来,精心描绘的妆容花了一片,“那孩子肯定受了很多苦...”
因为岳檀体弱多病,常年不在府内居住,身上又没什么胎记,所以夏鸢在脸看不清的情况下,才被认成岳檀。
大长公主当即派出一队精锐先行,自己则连夜给儿媳和孙女收拾行装。她年纪大了,不然也会跟着去接孙女。
临行时,她还嘱咐儿媳:“孩子平安就好,其他的你拿主意,实在决定不了的就给我写信。”
儿媳的为人处世她是认可的,不会拎不清,不论大事小事都做的不错。
马车里,岳母摩挲着一个褪色的香囊。
那是岳檀小时候亲手绣给她的,上面的海棠花歪歪扭扭,却让她珍藏至今。
“娘。”岳凝正擦着眼泪,“若是妹妹,她怎么会不认得我们?”
岳母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声音沙哑。
“我走之前问过大夫了,大夫说重伤之人可能会忘记最痛的记忆。”她顿了顿,“那孩子...定是吃了太多苦。”
与此同时,先行队伍带着丫鬟春鸢已经到了一处城镇。
为首的侍卫看了看地图,大概还有两三日的距离就能到朔西军军营了。
…
看完戏班子的表演后,天色已经暗了,而且还稀里哗啦下着小雨。
棠棠怕赶夜路不安全,就在当地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才离开的。
只是走到半路上,忽然下起了大雨,一群人只能先找个山洞避避雨。
雨水顺着山洞顶部的钟乳石滴落,在青石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棠棠拢了拢湿透的衣袖,望着洞外如帘的雨幕叹了口气。
昨夜的戏班子表演确实精彩,但这场大雨也是真不凑巧。
“夫人,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赵校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不如属下先去探路?”
棠棠摇摇头,发间的水珠随着动作滑落:“等雨小些再走吧,安全要紧。”
她转头看向缩在一旁的嬷嬷:“咱们先生个火,一会,您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夫人你歇着,老奴来生火。”嬷嬷赶紧说。
洞外雷声轰鸣,一道闪电劈开昏暗的天色,照亮了每个人忧虑的面容。
棠棠不由想起了燕迟,若是他知道自己被困在半路,怕是要急疯了。
直到下午,雨势才渐渐转小。
众人收拾行装重新上路时,林间雾气氤氲,泥土的腥气混合着草木清香扑面而来。
棠棠踩着泥泞的山路,绣鞋早已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