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道,指尖摩挲着怀中那支金钗,“比命还重要。”
白枫知道,只要夫人一日不见尸骨,主子就会一直找下去。
睿王世子的夫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坟。
…
安阳侯府的后花园里,大长公主正扶着额头叹气。
“公主,要不要再给世子递个消息?”老嬷嬷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必!”大长公主猛地拍案,震得茶盏叮当作响,“睿王教子无方,害得檀檀险些丧命,现在还想...”
话未说完,门外的侍女快步进来禀报,说岳檀又生病了。
大长公主立刻变了脸色,提着裙摆赶去看她孙女。
她其实是给过燕迟提示的,是燕迟当初着急找老婆,接到安阳侯府递过去的消息,看都没看两眼就烧了,半点都没多想。
床榻上,岳檀正蜷缩在锦被里,单薄的身子随着咳嗽不停颤抖。
她的小脸烧得通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祖母...”岳檀虚弱地睁开眼,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因发热而水光潋滟,“我没事...”
“别说话。”大长公主接过药碗,亲自喂到孙女唇边,“你娘派人去药王谷请医师,再坚持几日。”
岳夫人正用冰帕子为女儿擦拭手心,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自从怀孕,岳檀原本调理好的身体突然变得极差,稍有不慎就会染上风寒。
前几日不过是去园子里赏了会儿菊,回来就烧了整整一夜,还好不是高烧,不然对母体和孩子都不是什么好事。
“祖母 母亲,你们去歇会儿吧。”岳凝端着新煎的药走进来,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我守着小妹。”
大长公主望着忙前忙后的媳妇和大孙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偷偷问岳凝:“燕迟那边...可有动静?”
岳凝摇摇头:“听说燕迟一直在外寻人,还肃清了沿河两岸的匪患。前日探子来报,说他在下游又端了个人贩子窝点...”
大长公主听完后,长叹一声。
终究没再说话。
......
与此同时,朔西军的中军帐内,睿王正对着烛火出神。
火光映在他鬓边的白发上,显得格外刺目。
自从棠棠失踪,燕迟就像变了个人,整日带着亲兵在外搜寻,回来时眼中尽是血丝。
睿王也同样自责。他觉得要是当初拦着棠棠,或者多派点人给她,她也许就不会下落不明了。
“王爷,世子又去清河了。”白枫低声禀报,“这次带了潜水的好手,说要捞遍每个河底...”
睿王摆摆手:“随他去吧。”
看着眼前一闪一闪的烛火,睿王拆开大长公主递过来的密信,看完后,他猛地坐直了身子。
怪不得!怪不得他总觉得棠棠有那么一点眼熟。
棠棠那双眼睛,分明像极了他年幼时见过的姑姑。
那时大长公主肆意洒脱,眼里都是明亮而执拗的光。
再联想到数月前安阳侯府宣称安康郡主死而复生的消息,时间恰好与棠棠失踪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