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收好,”他执起她的手一一讲解,“近处吹哨,远处放信号弹。”
又指着竹筒上的朱漆,“红色是遇险,绿色是想我。”
岳檀噗嗤笑出声,却被他突然拥入怀中。燕迟将脸埋在她颈间,呼吸灼热:“别再离开我了,我会疯的。”
她抚上他紧绷的脊背,感受到掌心下的战栗:“不会的。”
河面泛起涟漪,一对交颈的鸳鸯悠然游过。
岳檀也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个香囊:“给你的。”
燕迟打开一看,是晒干的二月兰,混着几粒红豆。香囊内衬绣着一行小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喜欢吗?”
“很喜欢。”
…
在这里过了两个月,确定小夫妻俩能照顾好孩子,岳夫人才准备带着岳凝回荆州。
再不回,岳凝马上就跟着上边关杀敌了。拿战功了。
临走那天,岳夫人抱着小外孙女在军营门口,已经第三次回头张望。
怀中的小丫头正把玩着外祖母的翡翠耳坠,完全不知离愁。
“娘,该启程了。”岳凝牵着马带着侍卫们走过来。
她腰间佩着把镶红宝石的短刀,是前日跟着燕迟剿匪的战利品。
岳夫人轻叹一声,将孩子交给乳母。
这时候,燕迟抱着儿子大步走来。
小家伙在他臂弯里扭来扭去,咿咿呀呀要去抓父亲的头发。
“岳母放心,”燕迟郑重行礼,“小婿已与父王商议好了,以后棠棠和孩子半年在朔西,半年在荆州”
“好好。”岳夫人红着眼眶点头。
女儿小的时候一年只能见那几个月,长大了一年还是只能见几个月。
马蹄声渐远时,岳檀靠在丈夫肩头悄悄抹泪。
燕迟吻去她眼角的湿润,忽然从袖中取出个锦囊:“给你备的,想家时就打开。”
里面装着岳夫人常熏的沉水香,岳檀小时候最爱的清泉糖,还有一抔荆州安阳侯府的泥土,用素绢仔细包着。
......
转眼过完年,冰雪初融。
燕迟亲自将妻儿送上回荆州的马车,又在车厢四壁多添了两层棉褥。
这次回去他在安阳侯府只能待半个月,身为朔西军少帅,他有自己的责任。
当然平时想老婆了,他也会偷偷来看。
过完中秋节,他又来接老婆孩子回朔西,朔西的老父亲对他们那是翘首以盼。
只是,燕迟第二年再把老婆孩子送到安阳侯府的时候,睿王来信说让她们安心住在侯府,没再说什么时候接岳檀和孩子们回朔西的事了。
燕迟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边缘,眉头紧锁。
这不是父王一贯的作风,老人家向来最疼那两个孙儿,恨不得日日抱在膝头。
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想起近半年来他和父王遭遇的刺杀。
那些刺客有的穿着敌国服饰,有的却用着平常匪患接触不到的特制弓弩...
对此,燕迟有所猜测。
他觉得皇帝开始忌惮他们朔西军了。
“世子!”白枫急匆匆跑来,“王爷又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