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游上去。
她浮出水面，正好看见那群孩子将裴季雅推倒在地，衣袍上沾满了泥灰。
南鱼气得尾巴一甩，掀起一片水花，精准地砸在每个闹事孩子的头顶。
冰凉的池水浇得他们一个激灵，纷纷尖叫起来。
“有鬼啊！”不知谁喊了一声，孩子们顿时作鸟兽散，只剩下跌坐在地的裴季雅，怔怔地望着池塘方向。
而南鱼却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她的尾巴尚未完全痊愈，方才用力过猛，一片鳞片脱落下来。
因为尾部本就伤痕累累，少了一片鳞片她一时也未察觉，只觉得今日的尾巴格外疼痛。
大片水花不可避免地溅到了裴季雅身上。
小少年抹去脸上的水珠，忽然感觉掌心一凉。
他低头看去，一片银色的鳞片躺在他的手中，触感冰凉，却泛着奇异的暖意。
他下意识地握紧鳞片，抬头望去，恰好看见池塘中的景象。
一个鱼尾人身的漂亮小鱼人正叉着腰，得意地扬着下巴：“对付熊孩子，洒洒水啦。”
裴季雅应该害怕的。
这完全超出了他认知的范畴。
是一个本应该存在于话本中的怪物。
可是她真可爱。
黑发如水藻般披散在肩头，眼眸明亮，就连得意时的模样都格外生动。
更何况，她刚刚帮了他。
“等等，这个小孩怎么一直看着我？”南鱼突然警觉地嘀咕，“我隐身术失效了吗？”
事实上，她接收的传承记忆残缺不全，隐身术这类精细法术她掌握得并不熟练，只有熟练了裴季雅才发现不了她。
听到她的自言自语，裴季雅急忙移开视线，假装在看天看地，就是不再看池塘方向。
南鱼这才松了口气：“应该是没看到。可不能被发现，要是被发现，就会变成泡沫死掉了。”
这纯粹是自我调侃，并且把童话故事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开头和结尾。
但她不知道，这句玩笑话却被岸边的小少年记在了心里。
裴季雅握紧手中的鳞片，他怕极了，怕这条帮了他的小鱼真的会变成泡沫。
所以即使余光还能瞥见她的身影，他也不敢将视线聚焦在她身上，只是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南鱼见少年不再看她，便安心地甩了甩尾巴，准备潜回水底。
但她又发现了少年手指上的擦伤，那是方才被推倒在地时留下的伤口，正渗着血珠，而他自己似乎没看到。
“啧，真是麻烦。”她小声嘀咕着，却还是掐了个法诀。
一缕微弱的光芒从她指尖溢出，悄无声息地融入裴季雅的伤口。
那处擦伤瞬间愈合了，最后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红痕。
裴季雅感觉到手上一阵清凉，低头看去，伤口已经不见了。
他惊讶了一瞬，却仍然记着不能让她变成泡沫，死死盯着自己的手臂。
“好了，这下可以安心睡觉了。”南鱼满意地点点头，一个优雅的转身，潜入水底，消失在荡漾的波光中。
直到池塘彻底恢复平静，裴季雅才敢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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