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开手掌,手心里那枚鳞片在阳光下是五彩斑斓的透明,十分美丽。他小心翼翼地将鳞片贴身收好。
自从那天后,裴季雅养成了一个新习惯。
每天清晨,他都会抱着书卷来到塘边,却不急着读书,而是先侧耳细听。
听荷叶摇动的声音,听水波荡漾的轻响。
甚至听鱼儿跃出水面的动静。
他一一分辨着,试图从中判断出那条小美人鱼今天是否安好。
因为他始终记得她说过的变成泡沫的话,生怕因为自己那天发现了她,从而给她带来灾祸。
好在大多数时候,他都能听到欢快的水声,偶尔还有轻轻的哼唱声,看来她很健康。这让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可惜好景不长。
这日午后,那群熊孩子又来了
气势汹汹地直奔裴季雅而来。
“就是你上次搞的鬼!”为首的孩子指着他的鼻子,“今天非要你好看!”
荷塘下的南鱼又被吵醒了,气得尾巴直摆。
她正准备再泼一次水,却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声从月洞门外传来:
“谁敢动我表哥!”
一个小姑娘手持着弓箭,站在门口,正是武国公府的千金武桢。
她不过几岁年纪,拉弓的姿势却已有模有样,一箭射在那些孩子脚前,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南鱼坐在宽大的荷叶上,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拍手叫好:“做得对!这才是我们大女生该有的样子!自己强大,也不忘护着弱小,帅!”
裴季雅听到她的夸奖,不自觉地抿起了嘴,心里头一回泛起一种陌生的,酸酸涩涩的情绪。
虽然很感激表妹出手相助,但听到鱼鱼夸别人,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这时,南鱼又开始嘀咕了:“要我说啊,小孩最大的优势是啥?不就是年纪小嘛!这帮小混蛋家世肯定都不错,名门望族最要面子。要是换了我,他们敢这么欺负我罩着的人,我直接扛着锣鼓坐他们家大门槛上哭!哭得街坊四邻全来看热闹,不让他们家大出血一次,赔礼道歉到肉痛,我绝不罢休!”
“不过这小孩可能寄人篱下,不想给人添麻烦,倒是个善良宝宝。”她轻声叹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裴季雅站在池边,垂眸静立,心中却如投石入湖,涟漪阵阵。
他不是没想过反抗,只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反抗或许只会招致更恶劣的报复。
他一直缺乏那份底气和支持。
但现在……似乎不一样了。
他有看似隐形却会为他打抱不平的鱼鱼,还有愿意为他挺身而出的表妹武桢。他并非全然没有反击的能力和依靠。
接下来的几天,南鱼发现荷塘边格外安静。裴季雅和武桢都不见踪影,只听路过的下人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小姐这几日可威风了!”
“可不是嘛!带着表少爷,直接上门讨说法去了!一家一家地找,据说有理有据,不吵不闹,就把事情说清楚了,非要各家主事的长辈给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