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池子里的鱼，竟都长得这么大了？”
他清楚的记得，十八年前他离开时，这池塘里最大的鱼也不过巴掌大小。
如今映入眼帘的，是一群长胖鱼，甚至有一条锦鲤，目测竟有他手臂般长短，在水中悠然摆尾，显得颇为壮硕。
正好武桢晃悠过来，裴季雅便指着那鱼问道：“这鱼怎么长这般大了？”
武桢瞥了一眼池塘，虽然依旧烦心却还是打起了精神，没把坏情绪带给其他人：“你以前不是总念叨让我照顾好这塘里的鱼吗？它们倒也争气，好养得很，这么多年一个没死，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就成这样了。”
“这样啊。”裴季雅走到水边，目光扫过每一寸水面，仔细检查着那些比记忆中繁茂了不知多少倍的荷叶丛，又开始打探，“那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武桢说，“放心吧，它们好着呢，养鱼匠说它们再活20年都不是问题。”
等她走后，裴季雅脸上那点故作的讶异和闲聊的笑意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
虽然没从表妹那得到有用的消息，但他不死心，又沿着池边将每一片可能藏匿的荷叶都翻看了一遍。
期待着能找到一丝南鱼回来过的痕迹。
可惜，一无所获。
池塘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只是鱼大了，荷密了。
而他心心念念想要找寻的那个身影，不在这了。
…
这两天长安城里热闹非凡，到处都在谈论即将举办的斗香大会。
南鱼坐在自己的小铺里，能明显感觉到街上的人流比往日多了好几成。
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她铺子里的东海小鱼干，卖得出奇的快。
这些来参加斗香大会的，多是些家境殷实的富家子弟，文人雅士或是闻风而来的各地香道高手。
他们出手阔绰，对于南鱼这定价虽然偏高，但滋味绝佳的小鱼干接受度良好，往往一买就是好几包，边逛边吃，或是带回客栈细细品尝。
生意好固然令人轻松，但南鱼还是习惯性地每天特意留出一些，小心收在柜台下的陶罐里。
不然，等到武桢那只馋嘴的小猫妖半夜循着味儿溜达过来，恐怕连鱼干渣都吃不上了。
这晚，月明星稀。
武桢果然又准时摸了过来，熟门熟路地跳上柜台，眼巴巴地望着南鱼。
南鱼笑着摇摇头，拿出预留的小鱼干递给她。
武桢立刻幸福地眯起眼，两只前爪捧着鱼干，小口小口地啃起来，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南鱼看着她这毫无防备的吃相，刚想开口逗小猫几下，脸色却忽然变了。
她猛地抬起头，望向城外的方向。
就在刚才，她清晰地感觉到，那个方位传来一阵极其不祥的波动！
那是一种混合了浓烈邪气与怨念的气息，阴冷污浊，甚至带着血腥味。
而眼前，正一脸幸福，并且全身心沉浸在小鱼干美味中的武桢，却毫无所觉。
尾巴尖还愉快地轻轻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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