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南鱼走近，轻声唤他，才将他拉回现实。
“裴公子？”南鱼偏着头，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嗯？”裴季雅猛地回神，眼里带着未散的恍惚。
“怎么在这儿站着？”她笑着，目光落在他掀帘的手上。
“哦…”他赶紧放下帘子，有些局促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听说你们家鱼干很好吃，我是来买鱼干的。”
他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流连在南鱼的脸上。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完全化为人形的南鱼。
不再是荷塘里那个巴掌大的小鲛人，而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的五官依旧精致可爱，等比例放大后更添了几分动人的美，一颦一笑都让人移不开眼。
“真不巧，”南鱼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略带歉意的笑容，“今天的鱼干卖完了。要不，你明天早点来？”
被重逢的喜悦和美色迷住的裴季雅，又开始失神的望着她的笑颜，一时间忘了回应。
等他再次回过神时，
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了。
手中还有南鱼送她的一枝杏花，幽香淡淡，仿佛还沾染着她指尖的香气。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花枝仔细端详，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同车的侍女想要帮他拿着，却被他轻声拒绝：“不必，我自己来。”
回到府中，裴季雅亲自找来一个白玉花瓶，注上清水，将杏花枝小心地插好。
他特意将花瓶放在书案最显眼的位置，这样读书时一抬头就能看见。
第二日一早，裴季雅特意换上一身月白长袍，再次来到南记鱼干铺。
南鱼正在擦拭柜台，见他来了，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裴公子，真是不巧。”她故作遗憾地摇摇头，“今日的鱼干又卖完了。”
裴季雅听她这么说，觉得机会来了，开始大展茶艺。
他眸光迅速变得暗淡，眼眶微红，连声音都低了几分：“如此，那我明日早点来。”
话是这么说的，但人依旧站在原地，脚下像是生了根，没有丝毫要转身离开的意思。
那副明明失落至极却还眼巴巴望着她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不忍。
南鱼见他这副模样，心头不由得一软。
他泛红的眼睛让她想起从前在荷塘边那个委屈的小少年，终究是狠不下心来逗他。
“其实，”她放缓了语气，“我还特意给你留了一包。”
“真的？”裴季雅猛地抬起头，眼中的委屈瞬间被驱散。
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
“当然是真的，”南鱼忍不住笑了，转身向他招招手，“进来吧。”
裴季雅立刻跟着她走进了店内。
南鱼从柜台下方一个特意放置的小陶罐里，取出一份用油纸包得鼓鼓囊囊的鱼干，递到他手中。
“我与裴公子一见如故，这包就送给你了。”南鱼笑着说道，“你可别嫌弃。”
“一见如故…”裴季雅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包小鱼干，郑重道：“好，那我就收下了。改日，我也备一份礼物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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