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雪夜交锋

暴雪在顾氏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撞得粉碎，二十八层的总裁办公室里，中央空调出风口发出不正常的嗡鸣。顾沉舟解开袖扣的动作突然顿住，威士忌杯底在会议桌留下深色水渍，倒映着文件上被篡改过的签名——本该是宁微雨清瘦的笔迹，现在却带着林萱特有的圆滑收尾。

"系统日志显示最后编辑时间是凌晨三点。"技术总监推了推眼镜，鼠标指针悬停在时间戳上，"但宁总监的账号那会儿正在被IT部强制注销。"

林萱踹开门的巨响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寒鸦。她将香奈儿手包砸向投影仪，包链扫过顾沉舟的手背，留下道红痕。"现在还有空查这个？"平板上宁微雨与陆远川的合影被放大到失真，"证券部刚汇报股价跌破——"

整层楼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投影仪自动重启，雪花屏中浮现出宁母实验室的影像。白发学者举着芯片的手在颤抖："最终版本需要微雨的生物特征......"画面外传来玻璃碎裂声，镜头剧烈晃动间扫过墙上的电子日历——2019年12月24日，正是顾沉舟在旋转餐厅求婚那晚。

"关掉！"林萱的高跟鞋踹向主机箱，却被电缆绊得踉跄。她抓住桌沿稳住身体，无名指沾到的碎纸屑飘落在顾沉舟的咖啡杯里——和宁微雨办公桌抽屉里的便签纸同款薄荷绿。

顾沉舟扯下领带缠住流血的手掌。记忆突然闪回结婚周年那晚，宁微雨在他枕边放下蓝宝石袖扣时，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的阴影像道伤口。"内侧刻了防伪编码。"她当时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全球只此一对。"

展示柜的防爆玻璃在消防斧下炸裂。顾沉舟抓起袖扣冲向技术部，蓝宝石在紫外灯下浮现出蛛网般的刻痕——NX-107-B的量子密码以宁微雨虹膜纹路为密钥。技术员倒吸冷气："这算法结构......和顾氏正在IPO的智慧医疗系统完全一致。"

车载广播在暴雪中刺啦作响。顾沉舟闯过第三个红灯时，财经主播的声音突然穿透静电噪音："陆氏集团少东家携神秘女伴出席AI峰会......"挡风玻璃上的积雪被雨刷刮开，霓虹灯牌映出副驾驶座上敞开的丝绒盒——那枚被宁微雨扔进香槟塔的婚戒，此刻正卡在盒内凹槽里，戒圈内侧的激光刻痕与袖扣密码严丝合缝。

十字路口的LED大屏突然切换画面。陆远川揽着宁微雨的腰走过红毯，她无名指上的粉钻在镜头下折射出虹光，而大屏右下角滚动着"NX-107专利案明日开庭"的新闻快讯。顾沉舟猛打方向盘撞进应急车道，手机从仪表台滑落，屏幕亮起林萱刚发来的邮件——2019年平安夜监控截图里，宁微雨正将袖扣塞进他大衣口袋，而办公室窗外，林萱举着手机贴在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