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在通风管道里凝结成冰，顾沉舟的迈巴赫横挡在电梯口时，轮胎在环氧地坪上刮出两道黑痕。车载广播里女主播的语速突然加快："突发新闻，宁氏生物实验室发生爆炸，警方初步判断......"他关掉引擎的瞬间，广播戛然而止，只剩融雪从车顶滑落的滴答声。
电梯门开启的冷光里，宁微雨正在调整左手无名指的粉钻戒指。钻石在LED灯下折射出虹彩，照亮她风衣袖口若隐若现的医用胶布。顾沉舟的皮鞋碾过地面积水，婚戒棱角陷入掌心。
"这枚戒指你扔进香槟塔时，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今天？"他抓住她手腕按在消防柜上，不锈钢边角撞得她后腰闷响。应急灯突然频闪，照亮她睫毛上凝结的霜花。
宁微雨抬起右手捋开碎发，故意让钻戒反光扫过他眼睛。"顾总记性真差。"她无名指内侧的纹身在冷光下泛着奇异蓝光，"当初往求婚戒指里装监听器的，可不是我。"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变形声。顾沉舟的拇指无意识摩挲她腕间针孔淤青，医用胶布边缘翘起的部分蹭过他虎口结痂的伤口。停车场深处传来消防栓漏水的滴答声，与三年前旋转餐厅香槟塔的水声重叠。
"监听器录音好听吗？"她突然压低声音，呼吸白雾扑在他喉结结痂的咬痕上，"需要我复述你当年对林萱说的话吗？商业联姻的产物......"
顶灯炸裂的玻璃碴落在两人脚边。顾沉舟扯开她风衣袖口，更多针孔淤青沿着静脉排列成密码般的轨迹。远处警笛声穿透混凝土墙，他低头时看见她锁骨下方埋着的输液港，透明敷料下透出青紫色血管。
"NX-107的最终版本需要活体虹膜特征。"宁微雨突然轻笑，纹身随肌肉牵动变幻图案，"你以为我妈为什么在平安夜......"
轮胎摩擦声刺破警报。陆远川的奔驰G63撞开挡车杆，远光灯将两人钉在光柱里。顾沉舟下意识用身体挡住宁微雨，却听见金属落地的清脆声响——那枚被丢弃的婚戒从她口袋里滚出，戒圈内侧的激光编码在强光下清晰可辨。
"微雨。"陆远川的牛津鞋碾过积水，手里把玩的打火机映出顾沉舟瞬间惨白的脸，"实验室数据已经......"
通风管道轰然塌落，积雪混着冰碴砸在三人之间。宁微雨弯腰捡戒指时，后颈露出与无名指同款的虹膜纹身，蓝光在阴影里组成NX-107的分子结构图。顾沉舟去抓她肩膀的手悬在半空，车载广播突然自动开启，爆炸现场记者嘶吼着"疑似人为纵火"。
"你注射的是抑制剂还是催化剂？"他扯开领带缠住她渗血的手腕，丝绸面料迅速被染成暗红。陆远川的保镖围上来时，宁微雨突然将婚戒塞回他掌心，戒圈残留的体温灼伤他掌纹。
顶棚积雪压垮了某个监控探头，坠落的镜头在积水里映出扭曲画面。顾沉舟看清显示屏里自己瞳孔的刹那，宁微雨已经钻进奔驰后座。防弹车窗降下两厘米，她指尖夹着的生物芯片在仪表盘蓝光里闪烁。
"下次见面记得带齐证件。"引擎轰鸣盖过她后半句话，尾灯在拐角拉出血色拖影，"毕竟顾总的虹膜特征......"
消防喷淋系统突然启动，水幕中漂浮的婚戒沉入排水沟。顾沉舟抹了把脸，手背上未愈的伤口重新裂开，血珠滴在芯片曾经停留的位置。五米外，炸毁的监控探头还在断续录制，红灯映亮地上一枚带编码的注射器针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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