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悄然降临,严寒如潮水般席卷了繁花域。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为大地披上一层素白的银装,积雪覆盖了每一寸土地。然而,这片四季常开、法力充盈的繁花域却丝毫未受冰雪侵扰。这里的花朵依旧鲜艳绽放,仿佛在嘲弄着自然的威严。寻常的雪季,终究无法撼动这片被魔法庇佑的土地分毫。
然而,人与人各不相同,即便是修士,施法取暖也是一件耗费法力的事情。更何况,筀雾恒早有明确规定:无论身处何季,只要不危及生命,一律不准对自己施法。这样的规矩,旨在锤炼弟子们的耐性与意志。
若是连这点小雪都无法承受,那便不必再于筀雾恒逗留了。
因此,学子们只能裹着厚重的棉衣,在寒意未消的空气中低声交换着对这堂规的不满。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话语间流露出的无奈与抱怨,仿佛连绵的寒风也带不走这份积郁在心底的烦躁。
男女公斋的夜晚,近来充满了不安与躁动,寝室之中无人能安睡,锦葵五人亦是如此。听闻,学堂里有弟子深夜起身小解时,竟看见一道灰白影子匆匆掠过,仿若幽灵般无声无息,令人心头寒意陡生。
然而,小传言不过是随口一提,起初很少有人当真。但随着时间推移,类似的传闻却如涟漪般扩散开来,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声称自己也遭遇了相同的事情,仿佛隐藏在暗处的真相正一点点浮出水面。
好几群人趁着课余的间隙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声音在走廊里交织成一片。最终,他们得出了一个令人心头微颤的结论——筀雾恒似乎与那传说中的雪怪扯上了关系,并且,那雪怪只在深夜悄然现身,仿佛暗夜才是它的庇护所。
这个热闹唐玖壬阡陌两个胆子小的凑的激情,后面难眠的时间也长。她们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壬阡陌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声音微微发颤:“我……本公主要变成熊猫了,难道就没有人去把雪怪引开吗!”她的语气中透着几分焦急与无奈,仿佛那镜面能回应她的呼喊,却只映出她愈发不安的神情。
连续好几天,几乎除了先生们不受影响,睡眠质量差的弟子都没休息好。锦葵也不例外,不过相对其他人,她就没有那么夸张,只是上课集中不了精神。
这节是贺臣熙的课,她困得厉害,便撑着脸强打精神。然而,疲惫终究战胜了意志,她还是缓缓趴了下去。
贺臣熙一看到,立刻出声唤她:“锦葵。”锦葵茫然无措地站起身,应了一声。而其他正昏昏欲睡的同学,也因这突如其来的点名瞬间提起了几分精神。
贺臣熙淡然开口:“你背一遍《道德经》。” 锦葵微微一怔,随即垂下眼帘,轻声应道:“好。”她深吸一口气,语调平缓而流畅地背诵起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背完后她是困意全无了。可课堂莫名的安静。她转头望去,一大半的学员都通通倒去……
锦莲没有趴下,依然坚持的。但也有遮不住的疲惫。
贺臣熙拿起戒尺往台上敲了敲,把所有人喊起来。他气愤莫消的指向门外道:“这节课我们出去,练剑法!”
就不信动着也能睡!
学员们慢吞吞的挨个到校场。
果然效率就高了不少。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又是令人胆寒的夜晚,弟子们被迫服下安眠丹,沉沉睡去。恐惧如同无形的雾气,在空气中弥漫,笼罩着每一颗不安的心。他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黑暗吞噬意识,将自己交付给未知的命运。寂静中,唯有心跳声在耳边回响,像是最后的挣扎,又似无声的叹息。
然而,这类丹药对锦葵而言,向来毫无作用。四周静谧得令人窒息,她仰卧着,双眼凝视着那幽深漆黑的公斋顶部,心中似有万千思绪在悄然翻涌,却又难以捉摸。
“噔噔噔”脚步声在外响起,锦葵看了过去。
门外竟是有一个白影慢吞吞的走过。确实如见过场面的师兄师姐们说的一样,灰白肥大。但锦葵总觉得那不想是雪怪。
她在史书上见过写过,跟这个不太一样,没有靴噔声。
待白影消失眼帘,锦葵悄悄起身跟出去。
刚踏出斋堂,一双冰冷的手猝不及防地捂住了她的嘴。锦葵惊恐地瞥见那只苍白的手和垂落的衣袖,心头一颤,以为自己落入了“雪怪”的魔掌。她拼命挣扎着,试图发出求救的声音,却只能发出几声沉闷的呜咽。寒意从那双手渗入骨髓,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然而,当那双手终于松开时,她依旧没能吐出一个字。
是禁言术!贺烬芜我日你大爷。
没看错,刚刚抓住又她捂嘴又往角落里拉到正是贺烬芜。
贺烬芜嘴角触动,但没出声。锦葵看他口型说的是:“别出声。”
锦葵停止挣脱,妥协下来,跟着他的目光看去。
白影依然静立于眼前,那并非什么神秘的雪怪,而仅仅是一名身着白衣的学员罢了。
大半夜的装神弄鬼,吓得他们接连几日都难以安眠。锦葵心中怒火中烧,拳头攥得死紧,真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狠狠教训那家伙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那位学员继续朝前噔噔噔地迈着步子,锦葵贺烬芜则施展隐身术,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他的术法轻轻搅动,却未留下丝毫痕迹,唯有那隐匿的身影昭示着他未曾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