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时间很快就到了,晚间夕阳落下之时,晚宴开始。
表演时间按照报名顺序,锦葵她们排在倒数第二。
宴会台上耍剑,耍蟋蟀,逗狗,御剑什么的都有。
祁连今年不耍剑了,省的又被误为耍兰花指。他这次并不是本色出演,而是自己招出的几个纸人影子。
几个影子被祁连的法术挥的跳来跳去,还说着“妖怪,哪里跑”“今日不打的你满地找牙,我就不姓祁!”不错,祁连背后汇演的正是皮影戏。
唐玖的唇角扬起一丝欣慰的笑意,轻声道:“哈奇这小子,总算演了回像样的角色。”话音未落,对面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几分凌厉:“唐玖,接招!”刹那间,那被称为“唐玖”的纸人便被一个自称姓祁的纸人猛然击倒,毫无还手之力地趴在了地上。
唐玖握了握拳,不生气不生气,不和孙子计较。
“唐玖”继续哭丧祈求:“祁大侠,我错了,您老爹行行好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
唐玖忍不了了,说着就要冲上去。
“我今天不打的他满地找牙我就不叫唐玖!”
壬阡陌急忙拉住了她,倒不是让她忍耐,而是希望她们能保存些力气。毕竟,用不了多久,就该轮到她们上场了。
不过出于祁连这般勇气,壬阡陌决定答应事后和好姐妹唐玖一起解决了这孙子。唐玖这才暂时缓住气。
再过不剩十场就到她们上场了,锦葵锦莲迟迟不见踪影。
“她们两人呢?”唐玖问道。叶愫棠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刚刚说要去拿乐器,可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微微一顿,仿佛那未归的身影牵动了某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三人正要一齐去找,锦莲带着锦葵气喘吁吁回来了。她们看似神情危机,两手空空。
“你们出什么事了?”“遇到点事,现在没事了。”见她们说没事就不必多担心了。
两姐妹对视一眼慎重点头,五人一齐到后台等候。
晚宴节目接近尾声,已经没什么人了。她们倒是没有因此气馁,而是放松了不少。
灯光闪烁间,唐玖与壬阡陌相继登台,背靠着背,静待音乐响起。那一瞬间,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唯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旷的舞台上轻轻回荡,交织成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紧张。
台边最后边琵琶声响起,紫衣少女端正平坐着,墨发散下来,两缕发丝垂在胸前。她抱着炳极为普通的木质琵琶,但与叶愫棠相称应,就好似为它添上一层滤镜般。琵琶不显的那么朴素,叶愫棠衬的更美。
唐玖与壬阡陌的表现丝毫不逊色于其他人,两道粉得发红的身影在舞台中央默契地伴舞。她们的舞步既熟练又优雅灵动,其中一人还轻柔地抓着一根粉色丝带,在空中翩然挥舞。就连平日里唐玖那总是高高束起、令人爱慕的马尾,此刻也安静地垂落下来,发带松松缠绕在发尾,平添几分柔和与温婉。
不久之后,第四道与第五道踪迹终于显露了出来。淡叶色静静端坐在最前方,水蓝色则立于左中段的位置。不知是否为错觉,她们平日里束起的麻花辫此刻垂落在胸前,似乎比记忆中更长。
最为惊叹的当然不是两人出众的相貌,而是她们各自手中的器具。
锦葵双手持着翡翠色不大不小的竖琴,竖琴色彩光泽吸人,并不像普通的翡翠。它的材质比普通翡翠颜色要淡上一些色,多了几分柔情。竖琴的弧边缠着银青色藤条状。
她两手垂在琴弦上不快不慢的奏着。
锦莲手中的鸣萧呈现出淡雅的蓝玉之色,萧尾垂挂着白色莲花流苏,随风轻扬,宛若流水般自然飘逸。那清冷的色调与灵动的装饰浑然天成,未有半分突兀之意,仿佛天生便该如此和谐地融为一体。
两位舞者与三名伴奏在台上默契十足,彼此间的配合宛如一体。那些被演奏了千百遍、早已令人耳熟能详的旋律,在他们的演绎下竟焕发出别样的韵味。每一个音符仿佛都重新注入了生命,每一拍节奏都带着微妙的新意,让人不禁屏息凝神,生怕错过这短暂却深刻的蜕变。
每段音调与舞步他们几乎每年今天都有机会欣赏一次,但这一次给人的感觉是生机勃勃的,乐观灵动的,以至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认真听着。走开的同门也因此听到声音而又返回去。
锦葵并未如预期般感到紧张,相反,在与朋友们共同演奏的时光里,她的心中充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活与轻松。音符在空气中跳跃,每一次指尖触碰琴弦,都仿佛将欢笑传递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抬眸看向人群,并没有以谁为中心。最后她把目光停在离场最近的杏花树下。
树下并不开花,本该是一片阴暗的,但她注意到的却并不是。
一道白影靠站在树下,也直直看着自己。等锦葵看清他是谁的时候,手中的琴差点错弹一根弦。
贺烬芜?他真的来了?!
锦葵并没有对他会到场报太大希望,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和他开个玩笑。没想到贺烬芜真的会到场。
锦葵最近对他的看法大大改观,不管贺烬芜是不是被夺舍或者生病,都让她受宠若惊有些不自在,更多的却实享受。
贺烬芜好像真的变了,也不会再习邪道了吧。
舞毕音停,锦葵下意识再去找那到白衣,却怎么也分不清。因为此刻大批大批的白衣将她们围在中间。好一会才被赶散。
锦葵等人下场,还剩最后一个节目。
叶愫棠手撑下巴:“不对呀,我记得咱们已经是最后一个报名的了。”
这么想,她开始专注等待最后一个出场。
出现在台中的是一个白衣的男子。说来也不怪,筀雾恒的校袍就是白色,今日还是身着白衣的也不少。
偏偏台上的高大男子引的台下犯困的人都悄然惊醒。
锦葵也抬眸看了看,果然如此,她竟然真的猜对了。台中的果然是清心寡欲的贺烬芜。
锦葵一直不太信贺烬芜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改变,或许是遇到了其他什么事。但她没权问。
贺烬芜折了附近的一根胳膊长的树枝,抓在手中转了个圈,震落了旁边的杏花瓣。
随后,他舞起了一套众人都熟悉又不熟悉的剑法。
那是吕烬国极为繁复玄奥的剑招,普天之下,除却吕烬皇室中人,唯有天赋卓绝且法术超凡者方能驾驭。而贺烬芜,毫无疑问,正是这二者兼备的绝世之才。
有生之年能亲眼见到如此剑招,台下不禁从错愣变为暂不绝口。
一刻钟轮如剑法末端,在众人都已经分出胜负的时候,唐玖也在哀嚎:“不是吧不是吧我的第一。”
除了加分之外,第一名还能获得一份额外奖励,可具体是什么,学堂却并未透露。此刻看来,这奖励怕是要落空了。就在刚才,众人还都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士气高涨,仿佛胜券在握,然而眼下,那股昂扬的劲头却如同被一盆冷水浇灭,只余下一片无奈与失落。
然而,就在那树枝于台上骤然折断的瞬间,剑招戛然而止。一式未竟,纵使先前挥洒得再如何淋漓尽致,也终究难逃被淘汰的命运。这无情的规则仿若冰冷的霜刃,将所有的努力与光彩斩落于地,只余一片寂静中弥漫开来的遗憾。
“好可惜呀。明明可以获胜的呢。”
“不过那可是吕烬国的专属招数‘七十九魂灵窍离’呢,哪有那么容易驾驭。”
“就是,即便贺烬芜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小的年级就……”他压低声音尽量不让原主听到,但贺烬芜丝毫不搭理,面无表情下了台。
看不出他脸面一点输掉比赛的可惜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