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的引擎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嘶吼。林岳把油门踩到底，挡风玻璃上爬满雨水的裂痕。我蜷在后座，鳞片与皮革座椅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后视镜里，三道雪亮的光柱如同索命的鬼火，始终咬在百米开外。
"他们车上有量子干扰器。"林岳猛打方向盘，吉普车碾过一段腐朽的枕木，"能阻断你对金属的控制。"
我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右前爪的伤口还在渗血，那是刚才被特种部队的脉冲枪擦过的痕迹。更糟的是体内金属残片的共鸣越来越强烈，就像有人在我骨髓里敲打音叉。
"为什么帮我？"我用意识直接刺入他的大脑，这种交流方式总让人类不适，"你明明参与了实验。"
林岳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泛白。雨水顺着他的疤痕流下，像一条蜿蜒的银色蜈蚣。"林玥是我妹妹。"他突然猛踩刹车，吉普车在悬崖边堪堪停住，"她相信你们这些实验体是'金属之母'选中的守护者。"
悬崖下方，被暴雨冲刷出的峡谷里，隐约可见一个泛着幽蓝光芒的巨坑。那光芒有规律地脉动着，如同沉睡巨人的心跳。我体内的金属碎片突然剧烈震颤，爪下的座椅弹簧直接熔化成铁水。
"就是那里..."林岳的声音变得飘忽，"三年前陨石坠落的地方，现在他们叫它'零号矿区'。"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刺耳的金属扭曲声。追踪我们的越野车突然像被无形大手捏扁的易拉罐，在刺眼的电光中扭曲变形。但更恐怖的是，那些特种兵没有发出任何惨叫——他们的身体同样被某种力量折叠成不可能的角度，鲜血从钢铁缝隙里汩汩流出。
"见鬼！"林岳的脸色变得惨白，"是'清洁工'的处决模式...他们宁可杀了我们也要保守秘密！"
我忽然嗅到空气中飘来的铁锈味里混着某种熟悉的化学药剂气息。记忆闪回：实验室的消毒水味道，还有防护服女孩颤抖的手指...林玥！她身上也有这种淡淡的草药香！
没等林岳反应，我直接撞开车门跃向悬崖。风声在耳畔呼啸时，我展开鳞甲间的薄膜——这是上个月才觉醒的能力，让身体像滑翔翼般在空中转向。崖壁上的树梢抽打着我的腹部，但最痛的还是体内越来越炽热的金属碎片。
第六章：苏醒的金属之母
陨石坑边缘的土壤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我落地时，前爪陷入某种半液态的黑色物质，它们像活物般缠绕上来，又在接触到我鳞甲的瞬间退缩。坑底中央，那块两人高的黑色巨石表面流动着水银般的纹路，正是我梦中反复出现的景象。
"等等！"林岳气喘吁吁地从斜坡滑下来，他的登山靴已经被腐蚀得千疮百孔，"不能直接接触母体！玥儿的笔记里说——"
太迟了。我前爪刚触到巨石表面，整个世界突然陷入刺目的白光。无数记忆碎片如决堤洪水般涌来：
穿着白大褂的林玥站在实验室角落，偷偷修改着数据终端上的基因序列；暴雨夜她撬开笼锁时，防护面罩被流弹击碎，鲜血顺着她苍白的下巴滴在我鳞片上；最后是她被黑衣特工拖走时，奋力扔向我的金属项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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