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白色灯笼升空,女客院落内皆是人心惶惶。
先是姜姑娘中毒,如今又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这宫门看似隐居避世,怎么反倒像个虎狼窝一般?
云为衫望着升起的白色灯笼,若有所思。但碍于信息不全,正打算出门找上官浅商议对策,却在跨出门槛时被两名侍女客客气气地拦了回去。
上官浅也遭遇了同样情况。两名侍女面带无可挑剔的微笑,说出的话却不容拒绝:“姑娘请回房歇息。”
上官浅嘴角挂着善解人意的笑意,待房门一关,脸上笑容立刻消失。这些侍女名义上是伺候,实际上则是监视软禁,莫非宫门发现了什么?
宫子羽匆匆赶回宫门时,只见仆从们神色哀戚地来回奔走。他心头一沉,直奔长老院而去。
刚踏入前厅,便见得三位长老并排坐在上首,神色肃穆,昔日被责罚的记忆让他下意识瑟缩了几分,忍着心头的惧怕上前行礼道:
宫子羽“见过三位长老。”
花长老一脸沉痛地开口:“仇者入侵,执刃和少主遇难,按照宫门家规,长老院一致决议紧急启动缺席继承,继承人,羽宫次子宫子羽,即刻,继执刃位。”
宫子羽呆立当场,耳边嗡嗡霎时间作响。他茫然环顾四周,却发现无人理会他的崩溃。侍从将他带至一旁房间内,便见得父亲无声无息的坐在地上,面容一如前日里训斥他那般。
宫子羽“这怎么可能......”
宫子羽踉跄着上前,颤抖的手指刚要触及父亲的面容,就被花长老端着茶盏上前打断:
“子羽,把他服下。”
宫子羽木然地接过,正打算服下,却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喝止声:
宫远徵“等等!”
众人抬眼望去,便见得宫远徵匆匆而来,宫子羽一见他,顿时双目赤红,犹带泪痕的脸上流露出强烈的恨意,
宫子羽“宫门执刃一直在服用你制作的百草萃,理应百毒不侵,为何会中毒身亡?你们徵宫到底在做什么?!”
说着便要上手揪住宫远徵的衣领,然而他武功远远不及宫远徵,轻而易举便被甩开,长老见状喝了一声:
“远徵,不得对执刃无礼!”
宫远徵冷笑:
宫远徵“执刃,就他?宫子羽也配做执刃?”
宫远徵“第一顺位继承人,分明应该是我哥哥,宫尚角。”
花长老沉声道:
“初代宫门执刃定下的两条家规,其一,宫门不可一日无主,执刃一旦死亡,必须第一时间继位。
其二,若执刃与继承人同时死亡,必须立刻启动缺席继承,宫尚角不在旧臣山谷,唯一符合要求的,只有宫子羽。”
随着长老的一锤定音,宫远徵一向冷傲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焦急和难过之色。
尚角哥哥为这宫门付出了多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说句难听些的,宫门这些人不事生产不通俗务,若不是宫尚角整日在外奔波,这些人早就饿死在这山谷之中了。
宫唤羽做少主,能力尚可以服众,可宫子羽一个无能纨绔,凭什么?
他红着眼眶据理力争:
宫远徵“那诸位长老,宫门还有规定,继承人必须通过三域试炼,宫子羽他过了吗?”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由雪长老开口道:“事急从权,规矩上可以通融一二。”
宫远徵几乎要被气笑了:
宫远徵“通融?”
宫远徵“轮到我哥哥的时候,便说宫门祖训不可破,不可一日无主;轮到宫子羽,便说尚可以通融一二,那为何不能等着我哥哥回来?”
几位长老不想他竟然这般难缠,只冷肃了脸色,沉声道:
“若是尚角在,这执刃之位自然是他的,可他如今身在宫外,如何能赶得回来?”
宫远徵“可是宫子羽他......”
宫远徵还待争取,长老们却一锤定音:“够了,有任何争议,等尚角回来再说。”
宫尚角“尚角来迟,请各位长老恕罪。”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众人回头,只见宫尚角风尘仆仆地立在门口,玄色斗篷上还沾着夜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