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鬼鬼祟祟地摸到医馆附近,宫远徵眉头紧锁,显然不明白宫紫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宫远徵“这是我的医馆,能有什么问——”
话未说完,宋婉仪突然一把捂住他的嘴。
少女温热的掌心紧贴着他的唇,带着淡淡的香气。她凑近耳边,压低声音道:
宋婉仪“别出声,你没闻到一股怪味吗?”
宫远徵的脸“腾”地红了。
他当然闻到了,不是别的,正是宋婉仪发间传来的幽香。
他慌乱地眨眨眼,示意她松手。
宋婉仪:“?”
他脸红什么?
走在前头的宫紫商突然停下脚步,朝身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几人借着月光望去,只见医馆旁的空地上,一个中年男子正蹲在地上焚烧着什么。
宋婉仪探出头小声问道:
宋婉仪“他这是在干什么?”
宫紫商“看样子是在烧过期的草药。”
宫远徵“但是过期的草药会有专人运送出去销毁,怎么会无缘无故在医馆内点火焚烧?”
宫紫商也很疑惑:
宫紫商“他怎么还在烧?什么药材烧了这么久还没烧完?”
宫远徵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作为徵宫之主,医馆出了这样的纰漏,他难辞其咎。
那管事心里正叫苦不迭,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奉命烧毁这些“药材”了。
他原本的目标是宫子羽,可他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竟然连父兄的事都不调查可了。
前些日子他特意挑了宫紫商来医馆的时辰焚烧,本以为能引她的注意,谁知竟无人过问。
如今只得一遍遍重来,烧得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人生。
“这差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管事小声嘀咕着,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不远处,宫远徵怒火中烧就要冲上前质问,却被宋婉仪一把拽住。
她纤细的手指按在他肩上,成功止住了宫远徵的怒火,她低声道:
宋婉仪“别打草惊蛇。”
几人借着药架的遮掩,静静观察贾管事的动静。
管事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只得垂头丧气地离开。
待他走远,宫远徵一个箭步冲上前,用树枝拨开尚有余温的灰烬。忽然,他动作一顿,灰堆里赫然露出一角绣着“翎”字的布料。
宫远徵死死攥着那块焦黑的布条,指节发白。
宋婉仪与宫紫商对视一眼,快步上前:
宋婉仪“究竟怎么回事?那管事是无锋的人?”
宫远徵从牙缝之中挤出来一个字:
宫远徵“是!”
正如先前宫子羽所说,执刃和少主每日服用百草萃,怎么会随随便便就中了毒,那时宫远徵还在信誓旦旦,说让宫子羽不妨去查一查羽宫的下人,可没想到竟然是徵宫的管事出了问题。
宫紫商一顿:
宫紫商“等等,那管事若真是奸细,为何要反复焚烧证据?”
宋婉仪眸光一闪:
宋婉仪“除非.....他就是在等人发现。”
她拧着眉头沉思片刻,对宫远徵道:
宋婉仪“这是冲着你来的。”
宋婉仪“羽公子本就认定你和宫尚角是杀害执刃的凶手,要是再抓住这个把柄,那只怕是跳警黄河也说不清了。”
宫紫商也恍然大悟:
宫紫商“所以他是故意想让我看见,好让我去告发宫远徵?”
宋婉仪点头,然后突然笑出声道;
宋婉仪“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大小姐会直接把嫌疑人给带来了。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法子当然算不得高明,但是如果宫紫商坚定的认为宫远徵包藏祸心,要帮宫尚角谋划执刃之位的话,那当然是很容易就会成功。
但是此时宫尚角做执刃本就是众望所归,哪怕是宫子羽也并未产生过要将他拉下来的想法,而且宫紫商和宋婉仪投缘,时常来往于角宫之中,姐弟之间关系早已今非昔比。
此时见得这幅场景,第一反应不是找宫子羽告状,而是找宋婉仪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宫远徵想通其中关节,别扭地看向宫紫商。他嘴唇动了动,那句“谢谢”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宫紫商却故意凑到他面前,抖了抖肩膀道:
宫紫商“怎么,连声姐姐也不会叫了?”
宫远徵耳尖通红,眼睛一闭,把头一扭,别扭道:
宫远徵“谢谢姐姐!”
宫紫商“哎!”
宫紫商瞬间通体舒畅,宋婉仪则是打趣地看向宫远徵,凑到他耳边道:
宋婉仪“哎?你什么时候也叫我一声姐姐啊?”
若是从前,宫远徵只怕早已抱臂开启嘲讽,但此时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突然间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