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宫之内,云为衫虚弱无力地躺在床榻上,苍白的脸色在月光映照下更显惨淡,唇边还残留着一丝未拭净的血迹。
她微微侧头,看向一旁正在分拣药材的月公子,声音细若游丝:
云为衫“不必......再救我了......就算没有这次受伤......我也撑不过体内的毒发......”
月公子手上的动作未停,连头都没有回,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云雀。你是她的姐姐,我不可能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多年前,无锋刺客云雀潜入宫门盗取百草萃,不慎被擒后作为药人被送入了月宫。
朝夕相处之间,月公子与云雀情愫暗生。他不忍心看着云雀死在宫门,于时精心设计了假死之局,却终究没能保住她的性命,云雀还是死了。
这些年来,他从未原谅过自己。
所以当第一眼看到云为衫颈间那枚熟悉的挂坠时,他立刻认出了那是云雀的贴身之物。
这个女子,明显与云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此,尽管明知她是无锋刺客,他还是冒险将她救下,哪怕在过程之中惊动了宫尚角。
但得知云为衫是云雀的姐姐后,月公子只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自云雀死后,他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如今能见到同样深深思念着云雀的云为衫,他沉寂已久的心仿佛又有了跳动的力量。
他将对云雀的执念与愧疚,全都转移到了云为衫身上,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住她的性命。
提起云雀,云为衫的眼中有泪光闪过,她进入宫门,除了求药之外,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云雀报仇,可惜出身未捷身先死,她如今就要死了,何苦再连累一个同样爱着云雀的人。
她虚弱道:
云为衫“宫尚角他们......迟早会查到这里......”
“我知道。”
月公子终于转过身来,从爱上云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背叛宫门的准备。
“月公子,长老有请。”
肃穆的长老院内,宫尚角端坐上首,三位长老分坐两侧,下首依次坐着宫远徵、雪公子、花公子等人。整个厅堂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最后是花公子率先沉不住气跳出来道:
花公子“老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宫门哪里对不住你,要这样背叛宫门?”
待雪童子将调查结果一一说明后,花公子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们几人一同被长老收养,从小一起长大,虽不算亲密无间,但也称得上朋友。
宫门对他们恩重如山,他实在想不通月公子为何做出背叛之事。
上首的长老们也是一脸沉痛。月公子却神色平静道: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劫出云为衫只为救她一命,并非有意投靠无锋。”
雪长老拍案而起,怒喝道:
“你擅自带外人进入后山禁地,还打伤执刃,还敢说没有背叛宫门?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月公子依旧无动于衷。既然必死无疑,何必再将往日的伤口暴露人前?
他抬起头,语气淡淡道:
“我愿以死谢罪。只求我死后,你们能救云为衫一命。她虽是无锋刺客,但从未做过危害宫门之事。"
这番话让在场众人更加愤怒。
特别是宫远徵,想到自己和哥哥的父母皆死于无锋之手,恨不能冲上前去将月公子碎尸万段。
宫尚角的脸色也极其难看,多年前的那场血债是他永远无法释怀的噩梦,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痛,可似乎真正能够感同身受、将仇恨铭记于心的人,根本没有几个。
宋婉仪看着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突然开口道:
宋婉仪“那你知道月长老现在被无锋刺客所伤,生命垂危吗?”
月公子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愕。
这些日子他全心救治云为衫,根本不知此事。月长老于他如师如父,他无法对这件事情无动于衷,急切追问道:
“是谁干的?”
宋婉仪"和打伤云为衫的是同一个人。"
宋婉仪看着月公子,面无表情继续道,
宋婉仪“现在宫远徵这里只有一株能救活两人的草药。也就是说,他们两人只能活一个。
宋婉仪这个选择权,我交给你。你要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