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若是让魏枭来说,从前的楚玉大抵是个有些傻气、有些笨拙,却心地纯善的小姑娘。
偶尔有一些小心思,却无伤大雅。
总是带着几分不服输的倔强,却又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如今的楚玉早已褪去了幼时的青涩,出落得楚楚动人。眉如远山含翠,眼若秋水横波,一颦一笑间尽是动人风姿。可年少时那份天真娇憨却丝毫未改。
唯一不同的是,或许是经历了家变,她确实比从前沉稳了许多,说话做事都多了几分从容。
若是走出去,确实不负“郑女如玉”的盛名。
但是......她的箫......
魏枭站在风口处,听着身后断断续续的箫声,嘴角不自觉抽动了一下。
这么多年过去,她的箫还是吹得如此......独特。
这话他自然不敢说出口,否则若是让身后的人听见了,定要恼羞成怒。
凉亭还是那座凉亭,人也还是那个人。
时光仿佛在他们身上轻轻流转过,只留下了些许痕迹。
似乎除了凉亭上的红漆有些剥落之外,什么都没有改变。
楚玉手执一柄白玉箫,正对着春日的荷塘吹奏着一支不知名的小调。
她尚不足双十年华,犹如一朵开到极盛的海棠,娇艳动人中透露着几分贵气,
魏枭穿着一身家常便服,不动声色地站在风口处,为她挡去春日的凉风,却又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
虽然外界传言她缠绵病榻,其实也不尽然。
她不过是比常人身子虚弱些,更容易畏寒罢了。所以即便是在这春暖花开之时,她肩上仍披着一件轻薄的披风。
郑楚玉“怎么样?许久未见,我的箫是不是比之前吹得好些了?”
楚玉停下吹奏,转头问道,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魏枭纠结半晌,最后默默点头。
楚玉见他这般反应,不由得撇了撇嘴:
郑楚玉“你真是越长大话越少。真不知道表哥为什么要把你送来,倒不如把魏朵叫回来,至少还能陪我说话解闷。”
魏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魏劭特意将他从辛都调回,就是担忧楚玉会因良崖王世子提亲一事而焦虑不安。
而且那个刘琰既然敢对楚玉动了心思,难保不会在暗地里使出什么阴险手段。
唯有将他这个心腹派回来坐镇,魏劭才能稍稍安心。
可看着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魏枭不禁暗自摇头。
她这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显然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的目光柔和几分,声音却依旧平静:
魏枭“主公说待他处理完辛都事宜,不日便会归来。让你安心在家中等候,不必为那良崖王世子的事忧心。”
楚玉闻言,精致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厌烦:
郑楚玉“我与那琅琊王世子素未谋面,他突然来提亲,无非是想利用我来拿捏表哥罢了。”
她轻哼一声,
郑楚玉“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我才不会上他的当!”
魏枭凝视着她脸上的神色,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魏枭“那你可曾想过,若不嫁良崖王世子,你愿意嫁与何人?”
这个问题显然也困扰着楚玉,她轻蹙蛾眉,露出几分愁容。
姨母一直想让她嫁给表哥,可她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表哥就是表哥,怎么能变成丈夫呢?
她索性摆了摆手,故作轻松道:
郑楚玉“我谁也不嫁,就陪着姨母和老夫人。难不成表哥还养不起我这个妹妹?”
说着,她突然眯起眼睛,狐疑地打量着魏枭:
郑楚玉“怎么?难不成你是担心我嫁不出去,碍了你的眼?”
魏枭故意左顾右盼,装出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模样。
楚玉见状,顿时气鼓鼓道:
郑楚玉“好啊你!与其担心我,不如先想想有没有姑娘肯嫁给你这只呆头鹅!”
她眼珠一转,突然狡黠一笑,
郑楚玉“你放心,若是我当真嫁不出去,我就去求表哥把你指给我做赘婿,看你还敢不敢笑话我!”
魏枭看着她娇憨可爱的笑容,脸登时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