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当小乔带着磐邑印信,率领谋士张浦等人前往前往辛都之时,还未等靠近城门,便被守卫拦在了城门外。
魏梁几人立于城门,身后士兵列阵以待,个个面色冷峻,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戒备姿态。
这阵仗让焉州众人皆是惊愕不已,谋士张浦急忙上前交涉,与魏梁等人说了了半晌,最终仍是徒劳无功。
小乔见状,只得亲自从马车上款款而下。
她今日盛装打扮,雪肤花貌格外动人,她出声问道:
“这位将军,是为乔魏两家联姻而来,不知为何要将我们拒之门外?”
魏渠原本最爱美人,此刻却对眼前这位国色天香的美人视若无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剑往前一挡道:
“废话少说!说什么联姻?有婚书吗?有信物吗?什么都没有,凭什么放你进城?”
侍女小桃急得涨红了脸,怒道:“我家女郎是康郡郡守的女儿,你们怎敢如此无礼?”
话音未落,魏渠已“铮”地一声拔出佩剑,寒光凛冽的剑锋直指众人:
“若不是看你们是女流之辈,单凭姓乔这一条,就足以让你们人头落地!”
他转头对守城将士厉声喝道:
“传我命令,若让一只姓乔的蚊子飞进辛都,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小乔没料到魏渠态度如此坚决,当即软了语气,恳切道:
“将军,我们确是带着诚意而来。何不先禀报巍侯,请他定夺?”
她不信这唾手可得的磐邑,这水草丰美的城池,再加上白得一个美人,魏劭真能不动心。
魏梁此时也按捺不住,皱着眉道:“不让你们进城就是主公的命令!”
“我们主公仁义,不杀女眷。若是换个心狠手辣的,只怕让你们有来无回,我劝你们趁早滚回康郡,否则连性命都保不住!”
一直抱刀旁观的魏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
魏朵“对了,我们主公有句话要我转告。他说为了给家中亲眷积福,不杀老弱妇孺。”
魏朵“不过,乔家那群猪狗不如的东西除外,让乔圭那老贼洗干净脖子等着,终有一日要砍下他的脑袋盛酒!”
小乔闻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乔圭再如何也是她敬爱的祖父,岂容人这般羞辱?
她原准备了多少说辞,多少手段,却万万没想到竟连城门都进不去。
最终只能甩袖离去,转身上马车时冷声道:
“我们走!”
在缓缓行驶的马车内,小乔冷沉着一张俏脸。
小桃还在为方才魏梁等人的无礼而恼怒不已,这一路上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直到口干舌燥时才愤愤地啐了一口道:
“一个梦中都会杀人的残暴之徒,竟也装起仁义来了!还说什么为家人祈福,呸!”
“我若是他的家人,只怕在他身边都睡不安稳,哪来的什么福气可积!”
“噤声!”
小乔轻声制止小桃的口无遮拦,其实她心里也气得很,可若不是这般,他究竟有什么理由不杀她们反而放她们走呢?
一旁的春娘若有所思地开口:
“奴婢听着倒不像是假话呢。从前在康郡时就听人说,这巍侯确实从不杀女眷。”
她虽然是女眷,却市场来往于市井,各类八卦消息自然知道的多些。
春娘顿了顿,压低声音道:
“不过不是为了家中长辈祈福,而是......”
小乔蹙起秀眉,抬眸问道:
“而是什么?”
春娘斟酌着词句:
“而是为了他的表妹。”
小乔虽在闺阁之中,却也关心天下局势,自然知晓这位与焉州双乔齐名的郑家女郎,只是从前未曾留意过她,此刻却突然听闻这样的消息,不由得心头微动。
春娘见状继续道:
“听闻这位郑家女郎,因郑云将军去世时......在灵堂上吐血昏厥,从此落下病根,久不见好。
“巍侯认为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血腥之气冲撞了她,所以他纵使征战四方,也绝不伤老弱妇孺,就是为了能向苍天为她祈福。”
小乔沉吟片刻,猜测道:
“所以你说,他拒绝这桩婚事,也有这位郑姝的缘故?”
车内众人皆是沉默。
若非有了心上人,如此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交易,有什么理由不做?
而且他们虽知乔魏两家素有仇怨,却不知究竟是何等深仇大恨。
但此刻听闻一位妙龄女子因家变而缠绵病榻,反倒让这仇恨多了几分真切。
平心而论,若自己是这魏劭,只怕要比此时此刻做得狠绝千倍百倍。
春娘轻声道:
“想来便是了,否则奴婢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马车外,谋士张浦愤怒的声音隐约传来:
“如此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魏劭小儿,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小乔却沉默不语,心中忽地升起一丝好奇。她低声问道:
“这位郑姝......是个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