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魏渠十分想将这个“货不对版”的年轻大夫退货,但碍于楚玉的身子要紧,最终还是视死如归地将人带进了楚玉的闺房。
此时楚玉正咬着笔头,蹙着秀眉伏在案几上,为寿宴事宜绞尽脑汁。
听到脚步声,她下意识坐直身子,抬眼望去。
这一抬眼,一张芙蓉面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落入了刚刚进门的萧颂眼中。
少女肌肤胜雪,杏眼盈盈,因思索而微蹙的柳眉更添几分灵动。
萧颂呼吸一滞,不由自主地喃喃出声:
“霜雪为肌玉为骨,明眸含露月为神……”
魏渠原本正欣喜地同楚玉打招呼,闻言脸色骤变。他猛地转头,只见萧颂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楚玉,目光痴迷得连眨都不眨一下。
“看够了吗?萧大夫。”
魏渠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萧颂这才如梦初醒,却仍忍不住赞叹:
“素来听闻美人如玉,倾国倾城,果真是诚不欺我!”
魏渠深吸一口气,为了保住自己和这个不知死活的大夫的性命,他一把拽过萧颂的衣袖,压低声音警告:
“在主公面前,你万不可说这样的话,知道吗?”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除非你想脑袋搬家!”
萧颂却依旧振振有词:
“我说的都是实话,为何说不得?素闻巍侯心胸宽广,怎么会连我一个小小的大夫都容不下?”
魏渠一脸被雷劈的表情,谁心胸宽广?
楚玉茫然地看着两人窃窃私语,起身道:
郑楚玉“请问这位先生是?”
萧颂整了整衣冠,正色行礼道:
“见过女郎,在下萧颂,是巍侯特意请来为女郎看诊的大夫。”
他声音清朗,举止优雅,全然不似寻常医者。
楚玉闻言连忙回礼,开口道:
郑楚玉“劳烦先生了。”
魏渠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两人在桌边落座。
楚玉伸出皓腕,萧颂三指轻搭其上诊脉。
更可气的是,这大夫问诊时妙语连珠,从江南风物到西域奇谈,从诗词歌赋到民间话本,竟逗得楚玉笑意盈盈。
魏渠在一旁急得直搓手,他平日里能言善辩,此刻却硬是插不进半句话,只能干瞪着眼生闷气。
就在这时,魏梁几人打闹着闯了进来。看到屋内景象,魏梁倒吸一口凉气,魏朵鼓着腮帮子,魏枭则直接黑了脸,一个箭步上前质问道:
魏枭“他是谁?”
未等萧颂回答,楚玉已经兴高采烈地介绍道:
郑楚玉“这是萧先生,是表哥请来的大夫呀。”
她疑惑地歪着头,
郑楚玉“你们.....没见过吗?”
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
魏劭“我什么时候请了这么个大夫来?”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得魏劭大步而入,眼神不善。余下几人交换着眼神,心道主公这是未等他们出了门,马上跟来了。
一旁跟来看热闹的公孙羊皱眉思索着:
“萧颂……萧颂……”
他忽然眼前一亮,猛地一拍大腿,上前连连拱手:
“原来是亭林先生!久闻大名,今日终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众人闻言皆惊,魏劭更是暗自嘀咕。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看着比魏朵还要年轻的小白脸,竟是名满天下的大家亭林先生?
在公孙羊连连使眼色的情况下,魏劭只得硬着头皮拱手:
魏劭“久闻亭林公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驻颜有术。”
萧颂笑眯眯地拱手道: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蒙巍侯相邀,能得见心中神女,才真是要感激不尽呢。”
楚玉听得这话分明是在夸她,顿时低下头羞涩一笑,脸颊飞起两朵红云。
魏劭的脸色却更加阴沉了,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
不管这老不正经的亭林先生打的什么主意,只要能治好表妹的病,其他都可以暂且忍耐。
魏劭“敢问先生,表妹的旧疾可有治愈之法?”
萧颂沉吟片刻,正色道:
“女郎这是多年痼疾,若是短期缓解自是有效,若要长期根治还需持续调理。今日诊治时日尚短,还需来日再望闻问切,方能定论。”
魏劭听说有根治之法,刚松了口气,却听萧颂又道:
“巍侯不必担忧,左右在下已与女郎结为知己,日后只怕要叨扰多时。自然是要把女郎治好才能离开的。”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要长住的意思?魏劭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楚玉却高兴地拍手:
郑楚玉“当真吗?先生讲故事的本事乃是一绝,若是先生留下来,我可不怕再没趣事了!”
魏劭忍不住插嘴:
魏劭“表妹,你若无聊,我也可以带你去玩。”
楚玉鼓起腮帮子:
郑楚玉“可是表哥你又不会讲话本子。先生不仅会讲,还会写呢!我跟你说......”
眼看她又要喋喋不休地夸赞这个什么先生,魏劭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就往外走,临走前冷冷丢下一句“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