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一段时日里,魏俨几乎日日都陪在楚玉身边,便是连从前最爱去的罗钟坊也不曾踏足。
另一边,边州城派来协助魏俨的下属陈烈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因魏府守卫森严不敢擅闯,最后只得千方百计托人送信给魏俨,约他在罗钟坊一见。
罗钟坊内丝竹声声,歌女们娇媚的调笑在廊间回荡。魏俨穿过轻纱罗曼,步履从容地踏上二楼。
雅间内,陈烈早已等候多时。见魏俨终于现身,他连忙起身相迎,单膝跪地行礼:
“少主。”
魏俨径直走到案几前坐下,自顾自地斟了杯酒,没有理会陈烈。
“少主切不可忘记此番回来巍国的真正目的。”
魏俨斜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
魏俨“父亲将你从边州派过来是辅助我,不是教我做事的。”
陈烈立即低头认错:
“属下不敢。只是少主近日来耽于美色,仿佛是将旧仇忘之脑后。”
说着竟从怀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双手奉上,
“少主若当真是喜欢郑家女郎,大可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巍侯,便可报得美人归,也可为边州铲除祸患!”
魏俨眸光一凛,冷冷道:
魏俨“不可!魏劭素来谨慎,怎么会不做防备?至于为一女子沉沦......”
他嗤笑一声
魏俨“更是无稽之谈,我不过是因为她对我有用,才上心几分。”
陈烈仔细打量着魏俨的神色,见他眉宇间确实不见半分情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将匕首收回袖中。
他转而压低声音道:
“少主,良崖王世子已经启程前往渔郡,联姻之事势在必得。而一旦让魏劭得了磐邑,只怕边州危在旦夕。”
他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而巍侯一死,边州再无后顾之忧,此为长远之计啊!魏劭再如何谨慎,也不会防备您......”
魏俨“够了!”
魏俨厉声打断,
魏俨“莫要杞人忧天。有我......有魏劭在一日,那联姻便成不了。”
魏俨“不仅成不了,反而会让他们反目成仇。你若是实在担忧,不妨让父亲想办法联合良崖,方能取得一线生机。”
陈烈见他油盐不进,不由得恨恨道:
“少主当自己是魏家人,可魏家人何曾把您当自家人看待?少主文韬武略,冠绝边州,却在魏家被折辱多年。”
“他们对外散播谣言说少主是家奴私生,令少主不得重用,何其委屈!”
魏俨闻言动作一顿,神色晦暗不明。
陈烈继续道:
“若不是一年前将军在边州偶遇游历的少主,父子相认,还不知您要再受多少苦楚。”
“少主自小在徐氏膝下长大,可她这些年对您不闻不问,连句重话都不曾说,反倒是对巍侯处处严苛。”
“您难道看不出来吗?她这是故意放纵您,就是为了防着您染指军权!”
“铮——”
魏俨抬脚踢飞了陈烈手中的匕首。他原本不想这么快同边州人撕破脸皮,却不想陈烈竟越说越过分。
他本不姓魏,何必染指魏家军权,他想要的,从来都会自己去拿。
魏俨“不许妄议外祖母!此后若再提此事,你便没命再回边州。”
陈烈被这一脚震得虎口发麻,踉跄着后退几步。他望着魏俨暴怒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少主......”
陈烈还想再劝。
魏俨“滚!”
陈烈知道今日已无法再劝,只得深深一揖,转身退出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