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楚玉一直卧床养病。
魏劭纵使政务再繁忙,也总会抽空来看她一眼,仿佛前些时日的羞涩别扭与避而不见都从未发生过一般。
朱夫人更是日夜不眠不休地守在床前,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苏娥皇,一边埋怨徐太夫人。
楚玉却只是怔怔地望着朱夫人,一双美目中渐渐蓄满泪水。
她有多久没见过姨母了?
前世她被诬陷勾结表兄毒害姨母、煮毁麦种时,是姨母拖着病体极力为她作保。
后来魏劭为保护她不得不将她送出渔郡,从此她便再也没能见到姨母。
得知姨母死讯那日,她在深宫中哭得肝肠寸断,却再没有人会轻抚她的发顶,柔声唤她玉儿了。
起初楚玉只是默默垂泪,可看着朱夫人略显丰腴却健康的身影在房中忙碌进出,她的哭声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抑制不住。
那些孤身一人的日子过得太久,久到她几乎要忘记被亲人疼爱的滋味。
朱夫人见状连忙上前,将楚玉搂在怀里轻轻拍抚:
“哎哟,我们玉儿这是遭了大罪了。”
“莫哭啊,姨母在这儿呢。都怪那苏娥皇丧尽天良,让我们玉儿受这么大委屈!”
后来见怎么哄都哄不住,朱夫人索性将楚玉紧紧搂在怀中,任她的泪水浸湿衣襟。
后来楚玉得知苏娥皇死讯时,并未有太大反应。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苏娥皇都处心积虑要害魏家人,楚玉不可能大度到为她的死而伤怀。
唯一让她怅然的是,魏俨早在得知她苏醒的消息后,便辞家远游了。
在众人眼里,这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本就是个常年不着家的。替徐太夫人贺完寿便离去,再正常不过。
可楚玉想起那日落在自己脸上的泪水,又忆起前世那个万箭穿身仍死死将她护在身下,最终在她颈边咽气的魏俨,心头便涌起一阵酸楚。
若是从前的楚玉,大抵猜不出他意欲何为。但历经两世,她已经能够明白,无外乎与苏娥皇之死有关,也.....与她有关。
楚玉猜得不错。如今苏娥皇既死,边州势力本就四分五裂,此时更是风波再起。
魏俨若要收拢边州势力,没有比此刻更好的时机了。
魏劭经过此事后,对楚玉更是呵护备至。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表妹看他的眼神与从前大不相同,往昔那双明眸中总带着几分小女儿的骄纵灵动,如今却尽数化作了沉静。
唯有在他软磨硬泡,或是故意耍宝逗她时,才会偶尔展露一丝笑颜,这变化让魏劭摸不着头脑,只能尽数算在已经死去的苏娥皇身上。
好在二人终究过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时光。
魏府上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婚事,绣娘们日夜赶制嫁衣,工匠们精心雕琢着婚床。
魏劭每每从军营归来,总要先去楚玉院中坐坐,有时带些新奇玩意,有时只是静静看着她。
然而这份宁静终究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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