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和防风邶一前一后被押入祠堂之后,果然见得防风小怪面色铁青地端坐在上首,防风峥漫不经心地坐在下首,见他们进来,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他腰间的箭骑营令牌在烛光下闪着光。
“防风邶,你可知错?”
早在进门的时候意映就已经猜到了这出请君入瓮的把戏,脑海中快速的想着辩解的法子,然而还没等意映开口辩解,防风小怪已经拍案怒喝。
相柳“知错。”
防风邶没有半分挣扎,甚至没有往意映的方向瞥上一眼,回答得十分干脆利落。
他神色平静,认错认得坦荡从容,却不见半分后悔之意。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于防风邶而言,这段时日他确实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可桩桩件件,他都不曾后悔。
他这样的态度显然激怒了防风小怪,他冷笑着道:
“好!区区庶子,心怀不轨,不固大局拐带妹妹出逃,将家族的命令抛诸脑后,其罪,当罚!”
虽然在防风邶的心中,从不将防风小怪视作父亲,但他终究是意映的生身父亲,他受他的惩戒是应当的。
是以面对防风小怪鞭笞八十的命令,防风邶潇洒地一撩衣摆跪地受责,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那鞭子看似寻常,实则内藏玄机,打人极其疼痛,即便防风氏子弟身具巨人血脉,素来皮糙肉厚,但这掺了金丝的刑鞭却是专为惩戒而制作的,挨上一鞭就要见血。
随着防风小怪的一声令下,三指粗的鞭子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狠狠抽在防风邶背上。
第一鞭下去,他的背上就绽开道血痕,接着便是第二鞭、第三鞭......
毫不留情的鞭子声中,防风邶依旧岿然不动,脊背挺得笔直。
意映的眼眶却在第一鞭落下的时候瞬间就红了,她用力挣扎着想甩开身后侍卫的钳制。可还未出声,就被防风邶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
家法森严,要是她此刻闹起来,只会让她罪加一等。
鞭影翻飞,一鞭子落在背上就是一道血痕,不多时,防风邶的白衣已经被彻底染红。破碎的布料被鞭子卷起,落在意映脚边。意映素来不爱哭泣,此刻却早已经泪眼朦胧。她盯着脚下的布料,那是他们在高辛城中一起买的衣物,那时她还笑着说要给他裁件新衣。
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受此责罚!
意映再也按捺不住,掌心凝聚灵力猛地击向身后两名钳制着她的人。
那二人猝不及防,被震得连退了十余步。她趁机挣脱束缚,踉跄着扑到防风邶身前,朝着防风小怪哭求道:
防风意映“父亲!不能再打了!二哥没有错,若真有错那也是我的错,是我......”
相柳“小妹!”
防风邶厉声喝止了意映的话。他的额角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他惨白的脸颊滚落,他殷红的唇显得愈发艳丽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意映,求她不要再说下去。
他宁可所有人都当他是个拐带妹妹出逃的浪荡子,也不愿她为救他而认下错处,甚至揭开他们二人的情事,那样会彻底断送她的退路。
相柳“防风邶......知错。”
他咬着牙挤出这几个字,重重地在地上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