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玦尘（50）

天启似笑非笑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哟，这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的，究竟是哪位真神？”炙阳毫不避讳地承认下来，坦言自己刚接替祖神执政不久，有些差池也实属难免。

天启闻言忍不住埋怨，说炙阳对上古太过谨小慎微，应当放手让她尝试。然而，这话却让夜轻染不敢苟同。“天启，你倒好意思说，上古这才读了几天书？你就想让她去处理政务？你怎么不让她直接飞升上天试试？当初一点小失误，就导致鳄族与蛇族交战千年，多少生灵涂炭你还记得吗？”夜轻染声音冷肃，字字如刀，“既然是真神，就要肩负起守护三界的职责，绝不能让苍生为她的错误买单。我今天把话放这儿，如果上古不能同时让我和白玦满意，她就别想碰政务。”

夜轻染一旦认真起来，那股威势连小时候常挨打的天启都不禁气短了几分。炙阳更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若上古无法达到标准，夜轻染是不会认可她作为混沌主神的身份。尽管心中隐隐担忧，但他深知夜轻染的性格，也明白他们之间多年的情谊不容因上古而破裂，因此并未反驳。

白玦虽未发声，但目光中显然流露出支持之意。其实，他内心更倾向于培养北辰成为下一任混沌主神，只是眼前这个想法还未成熟罢了。

眼见气氛渐渐僵硬，白玦索性缓和了话题，提起了些陈年旧事：火红林里炙阳被绑成压寨相公、悠悠谷的风流轶事、忘情涯的传奇、断琴海的趣闻……这些故事听得天启目瞪口呆，直呼大家果然都被炙阳那副庄重的外表给骗了。夜轻染则一针见血地吐槽：“斯文败类。”

天启哈哈大笑，附和道：“此言甚是有理！”

炙阳顿时涨红了脸，怒声辩解：“你们懂什么啊，那些全是意外，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别再提了行不行！”

就在炙阳话音刚落之际，远处传来上古的大喊，抱怨着不想学北辰这个奶娃娃的启蒙书。夜轻染微微蹙眉，转身朝门口走去。与此同时，北辰像个小炮仗似的冲了过来，扑抱住他的腰。夜轻染抬手拿出手帕，轻轻擦掉北辰额头上的汗珠，随后对身后的白玦说道：“如果你这两日没空，我就带北辰待两天吧。”

想到长渊殿近日确实喧闹不堪，而且北辰和上古的关系依旧紧张，白玦点头答应，允许北辰暂时不用来了。

回到玄天殿后，夜轻染翻找出当年玄一修炼混沌之力的秘籍，耐心地为北辰讲解其中奥秘，并教导他统领之道与为君之术。父子二人一个教得细致，一个学得用心，日子过得安然惬意，丝毫未曾察觉到上古此刻的焦灼。

而上古这边在接到玄一传信时，整个人都快吓破胆了，甚至动了收拾东西跑路的念头，可惜最终还是没能逃掉。炙阳和天启命她在三月之前必须有所长进，否则便无法交差。结果白玦直接用结界将她困在瞭望山，亲自督教，却发现上古连一些最基础的招式都施展不来。白玦心底愈发认定，她简直是一块朽木，不可雕也！这些北辰两千岁时就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无奈之下，白玦只得先行帮她开启神脉。施法前，他叫来了炙阳和天启共同助力，至于夜轻染，则根本没被考虑在内——谁不知道夜轻染对上古的事向来袖手旁观？

神脉开启后，上古的勤勉终于显现出来，剑术突飞猛进，神力大大增强。白玦预感她即将迎来天劫，于是愈发严格地督促她修炼。然而，神力暴涨的上古逐渐变得浮躁，修炼也开始敷衍了事。到了天劫降临那天，果然撑不过去，害得白玦这个“苦主”不得不替她扛下，结果受了重伤。

想到白玦养伤期间炼制神器的事只能由炙阳和天启负责，炙阳原本还打算找夜轻染指点一二。至于让夜轻染帮忙炼制，他倒没那么大的脸——毕竟论经验，夜轻染堪称顶尖，当初为北辰打造的含光威力惊人。可偏偏那几日，夜轻染带着儿子外出游玩了，最后的古帝剑虽然问世，却远不及原著中结合四件神器炼成的那般强大。

至于为何选择外出……夜轻染心里清楚得很。玄一心怀叵测，若自己留下，不论是白玦他们隐瞒自己，还是让自己旁观一切，都不符合他的立场和原则。与其如此，还不如主动避开，以免节外生枝，甚至产生不必要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