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玦尘（56）

神兽选完后，白玦提起了天择日的事，“过几日便是天择日，不如带上北辰一起去看看？”

北辰一听“天择日”，顿时来了兴致，“天择日是什么？好玩吗？”

夜轻染轻轻揉了揉北辰的头，语气平静而温和：“天择日是下界仙妖来拜师的日子。那些仙妖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几个，会被几位真神收为弟子。”

“娘亲和师父也会收徒吗？”北辰眨着眼问。

夜轻染微微一笑，“娘亲也不知道，看缘分吧。”她顿了顿，心中却暗自思忖，如今北辰已经长大，不需再事事操心。若真有好苗子，收两个也未尝不可——毕竟一个羊是赶，两个羊也是放，权当为北辰日后培养些助力。

“至于为师，”白玦接过话头，神情淡然，“有北辰一个就够了。”这话一出口，北辰立刻高兴得扑过去抱住了白玦的大腿，而上古的脸色却沉了下来。什么叫“有北辰一个就够了”？难道她就不是他的徒弟了吗？

见状，夜轻染岔开话题问道：“北辰想回去看看吗？”

“想！娘亲带我回去看看吧。”北辰眼中满是期待。

“好，那我们就回去。”夜轻染应允，随即四人带着珠儿一起返回了神界。

一路上，上古目光幽怨地盯着白玦对夜轻染母子关怀备至的模样，再联想到自己被冷落的态度，心里愈发不满。但她知道硬刚绝非明智之举，只能憋着气坐在车驾里生闷气。一旁的芜涣战战兢兢，生怕上古一个不高兴将她赶回凤族。

回到神界后，夜轻染便直接带着北辰回到了玄天殿。白玦则因为刚刚得知弑神花蕴含混沌之力，前去拜见玄一。

玄一提议让白玦将上古交给他，称不出千年便可还他一个混沌主神。白玦闻言有些心动，但与上古提及此事时，对方却断然拒绝，除非白玦愿意陪伴她共同前往。

白玦沉默许久，内心深处那个将北辰培养成混沌主神的念头再次浮现。

---

**天择日**

这一天，北辰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就守在夜轻染门外耐心等待。其实夜轻染早就被他的动静吵醒，只不过故意装作不知，优哉游哉地靠在榻上看书，想试探一下这个近两年渐渐调皮起来的儿子能忍耐多久。

果然没过多久，北辰终于按捺不住，推门而入便看见夜轻染正倚在软榻上翻阅典籍。顿时，他明白了娘亲这是存心要看他笑话。对于娘亲这种偶尔流露的“恶趣味”，他早已习以为常，怪只怪自己刚才太沉不住气。

看着北辰一脸了悟的模样，夜轻染面不改色地合上书卷，“走吧。”

此时，天启仍在炼心塔历劫，月弥亦被罚闭关。大殿之上只有白玦、炙阳和夜轻染三位真神端坐高位，而北辰则兴致勃勃地站在夜轻染身旁，俨然是来看热闹的姿态。

下方除了诸神之外，便是这次天择日筛选出的五位候选者。

上古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天启空荡荡的位置上，开口问道：“天启呢？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不在？本尊许久未曾见到他了。”

至于月弥，她倒是知晓对方因闭关五千年不得出席，对此也并不意外，当时她还曾去找炙阳求情，可惜连炙阳都做不了主。

听到此言，炙阳下意识地望向夜轻染，白玦也好奇地投来目光。近来没了天启的消息，耳根子清净许多，白玦确实感到一丝轻松。如今听闻上古询问，便等着夜轻染开口解释。“前段时间本尊炼制了一件法器，天启与紫涵助我试验去了，恐怕要过些时日才能归来。临行之前，他特意嘱托，此次他不会参与收徒。”夜轻染语气温和平静。

“既如此，那就不必等他了，开始吧。”炙阳挥了挥手，示意五人轮流介绍自己的来历。

五人依次上前自报家门：昆仑山的钟离、山周岛鹤族的夏徽、天辞小金龙族的暮光……尤其是暮光开口时，声如金石，气度不凡，令炙阳频频点头，认为其辅佐上古最为合适。

然而上古对暮光并无特别好感，反而对渊岭沼泽蛟龙一族的古君颇为青睐。不同于暮光提到家世时引发的惊叹，在古君这里，则尽是鄙夷之声。

一名来自偏远之地、夜轻染甚至叫不上名字的小神君率先嗤笑一句：“蛮荒之地竟然也敢遣人上来？”

紧接着，素来傲慢的雪神也轻蔑地嘲讽道：“我神界的天择日何等庄重，若是凑不足人数，直接禀报就是，何必送上来个低等妖兽？”

天启虽不在场，但作为他的朋友，夜轻染无论如何也不能任由这两人羞辱天启的子民。于是她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雪神与这位本尊从未谋面的神君，你们方才的话，是否是在重仙族而轻妖族？”

被点名的两人当即慌了神。他们尚且敢应付天启，可面对夜轻染却毫无招架之力，立刻俯身请罪：“小神不敢！”

“不敢就好。”夜轻染的目光犹如寒霜般扫过两人，“即便天启不在，本尊也绝不容许有人轻视妖族。若因此挑拨仙妖二族关系，致使两族爆发战火，你二人百死莫辞！”

眼看夜轻染动了真怒，雪神与那神君连忙磕头求饶：“小神知错，还请神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