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地轻拍着白玦的后背,白玦这才缓缓松开了轻染,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娓娓道来:“当年,我在神界寻得了那本禁书,依照书中所载之法,耗费了大半修为与天道沟通。以自身本源滋养万物,身归天地,只为祈求天道赐予我们一世情缘。”
“在我魂飞魄散之后,天道怜悯,为我留下了一丝神魂。历经数十万年的修补,我才得以重生投胎。”
轻染虽早已知晓这些,但听白玦亲口讲述,心中仍是波澜起伏。然而,白玦却未曾提及这数十万年间的辛酸苦楚,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述说别人的故事,脸上还带着一抹满足的笑意,甘之如饴。
“值得吗?若这一世我还是无法回应你的情感,你不就亏了吗?”
白玦闻言微微一顿,随后握住轻染的手,目光坚定地望进他的眼底,郑重说道:“对你,我从未计较得失。这一世是我求来的,无论结局如何,我白玦此生无悔。”
不过,这一世他不会再袖手旁观了,无论如何,他誓不再放手。这一世,他只是尹玦,轻染也只是元雅,他们定能携手白头。
牵着轻染来到摆放桂圆、花生与喜糖的桌前,他亲手斟了两杯酒,眼中满是希冀,“这杯交杯酒,我盼了两世,不知能否圆我此生之愿?”
那恳切的目光令轻染难以拒绝,迷迷糊糊间便饮下了交杯酒。白玦似乎深谙如何触动轻染的心弦,唇角悄然扬起,眸中似盛满了璀璨星光。
交杯酒既已饮下,这洞房之事,轻染虽脸皮厚实,却也不以为意。倒是白玦先红了脸,显出几分羞涩。轻染对此并不意外——毕竟,白玦这是头一回上花轿。她眼中带着几分玩味,想着这洞房花烛夜即便真发生些什么,自己也未必介意,但眼下自己不过十五岁,确实太小了些,怎么也得等到十八岁往后吧。
见轻染一副看戏的模样,白玦自然心知肚明,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尖,宠溺地低声道:“促狭。”
这般亲昵的姿态,是白玦从前无论如何也不敢表露的。他亲手取下轻染头上的凤冠,低声安慰:“别担心,我现在不碰你。”
轻染暗自撇了撇嘴,心里嘀咕:谁担心了?分明是另有其人。两人躺在床上,初始各自靠一边。
大婚之日实在疲惫,轻染很快陷入梦乡。白玦小心翼翼地将轻染搂入怀中,凝视着他恬静的面容,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他整理了一下思绪,不久也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轻染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白玦怀里,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何事。她直接推醒身旁的白玦,“快起来收拾,我们还得进宫请安。”
这些规矩轻染心知肚明,自然不能怠慢,面上功夫必须做到位。如今她是金川郡主,岂能丢了金川的脸面?白玦亦清楚自己的身份,对于让轻染向他人行礼问安,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对不起,轻染。”
轻染却毫不在意,“白玦,没什么好抱歉的。在其位谋其政,不管前世我们是谁,都不重要了。这一世,你只是尹玦,我也只是元雅。”
这句普普通通的话,却让白玦听出了轻染斩断前尘、开启新生的决心。他欣喜若狂,第一次毫无保留地表达了自己的情感,抱起轻染,语气激动得近乎颤抖:“我好高兴。”
轻染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男人的心思果然如海底针般难测。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少主、夫人,我们能进来了吗?”
白玦冷声应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两个侍女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一胖一瘦,恭敬地说道:“奴婢前来伺候少主和夫人梳洗。”
“这是此次大婚,宫里分派过来照顾你的侍女。”白玦低声解释。
轻染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月圆。”
“奴婢月牙。”
这名字,委实有点太过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