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喜（15）

童文洁望着闺女成绩单上那个耀眼的数字，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还带着几分谦虚：“这孩子啊，也不让人省心，这不，说什么都不想去晚课了。”

宋倩瞥了一眼轻染的成绩，语气柔和地劝道：“既然成绩这么好，你就别硬逼她去了。要是英子能有这种自觉性，我绝对支持不去。”

童文洁点了点头，但眉宇间仍藏着些担忧：“当妈的哪有不操心的？就是怕她成绩掉下来。先看看方一凡的表现再说吧。”

没多久，磊儿也完成了试卷。他抬眼瞧见轻染正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便轻声问道：“表姐，要我帮你把卷子交上去吗？”

“谢谢磊儿。”轻染将手中的答题纸递给他，随后又低头翻开了书页，继续沉浸其中。

宋倩接过磊儿和轻染的答卷，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着童文洁和方圆竖起了大拇指：“真是快！”

而另一边，童文洁看着还在啃指甲的方一凡，忍不住对丈夫吐槽：“看看你儿子！人家二十分钟做完一套题，他倒好，修了个美甲；还有你闺女，才写五分钟的题目，就开始装模作样看书。”

方圆哈哈一笑，被妻子数落得一点脾气都没：“嘿，你们娘俩可真是一路货色。”

“说方一凡也就罢了，我闺女多优秀啊！”童文洁话还没说完，就迎上了一记白眼，声音顿时矮了半截。

想到明天还有考试，大家决定提前结束今天的集训。一家五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却在匆忙间把英子最喜欢的乐高模型忘在了桌上。

这几天，家里气氛紧张异常。老太太像中了魔怔一般，每天凌晨四点就把老头从被窝里拽起来赶去厕所，生怕一会儿争抢不过孩子们。

学校公告栏前，轻染的名字依旧稳坐第一的位置，而第二名却悄然换成了磊儿。一群人正四处寻找方一凡的身影时，赫然发现，榜单末尾赫然写着两个熟悉的名字——方一凡与季杨杨。

季杨杨来查看排名时，正好撞上了正在找人的轻染，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季杨杨本打算认真考一次的，可作文题目《我的父亲》却让他彻底失去了动力，最终交了张空白答卷。

“我……”季杨杨张口结舌，尴尬得无以复加。这倒数第二的成绩，尤其是在喜欢的女孩面前，实在让人难以启齿。

轻染一眼看穿了他的窘迫，主动开口打破沉默：“德国的汽车工业非常发达，慕尼黑的相关专业更是世界顶尖。你喜欢赛车，就应该朝着最好的方向努力。文化课无论在哪里都至关重要。”她的言语并非居高临下的说教，只是单纯陈述事实，权衡利弊。

感受到轻染毫无轻视之意，季杨杨如释重负，但仍有些忐忑，“你觉得……我真的可以吗？”尽管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但现实的种种阻碍让他倍感压力。去德国，语言是第一道关卡，更别提其他苛刻的条件了。

“作为你的同学，我当然希望你能成功。但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是否相信自己可以做到。”轻染的声音冷静淡然，却字字铿锵，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注入他的内心。

“那我试试！”季杨杨的眼中骤然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热忱，仿佛迷途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前行的方向。

“如果以后遇到不会的题，我可以问你吗？我也想拼一把。”季杨杨忽然脱口而出。他那种迫切求学的模样，竟让轻染一时愣住。毕竟，连方一凡她都没怎么教过。

“我没给别人讲过题。”轻染蹙了蹙眉，显得有些犹豫。

“那就正好拿我当试验品。”季杨杨坚持道。 “我脾气不太好。学不会的话，我会生气的。”她语气坦率，直截了当。

“没事，我尽量理解快点，你有气尽管朝我撒就是了。”季杨杨拍了拍胸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轻染闻言瞪大了双眼，略显无奈地道：“行吧行吧，你别再说了。真有问题，我会尽量教你。”

听到这句话，季杨杨的嘴角悄然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后来，轻染和磊儿进了冲刺班，方一凡和季杨杨则去了平行班。

家里，童文洁收到了李老师的短信。看到女儿一如既往的第一、外甥紧跟其后的第二，以及儿子触目惊心的倒数第一，原本高涨的情绪瞬间跌至谷底。

“一个正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一，还有磊儿这个第二名，说明什么？”童文洁没好气地说道。

“说明两个考得好，一个没考好呗。”方圆挠了挠头。

“这说明我们家基因一级棒！闺女随了我，至于儿子嘛——全被你拖后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