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窗边,看着庄之行急匆匆地下了楼,消失在视线里,而后相视一笑,看着对方无奈地摇了摇头。
“欢儿觉得,他会去找平津候求证吗?”藏海从对面又转了回来,到清欢身旁坐下,亲昵地抬手拢着她的腰,把人抱在怀里。
“虽说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但流淌在血液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你既然想要用他,就要做好心理准备,我可不想看到某天,你因为他垂丧着个脸,跑来寻我求安慰。”
清欢说着抬手在他额间弹了一下,而后又笑着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庄之行在意的,怀念的,不过是从前他母亲在时,他父亲给的疼爱和关注,若他真的在意的是他母亲,就不会什么都不做,只一心期盼着平津候能再次看到他了。
“中州传来消息,连日大雨,想来再过几日,就能分出胜负了,这几日你自己多小心吧,我怕褚怀明挑你落单的时候,对你下手。”
清欢忽地换了话题,聊起了褚怀明与藏海的比试。
毕竟狗急跳墙,万一他来个鱼死网破怎么办?
“这是陛下下的令,让我与他比试,若他敢对我动手,只怕是性命不保。”
他的声音低沉,掌心缓缓擦过清欢的侧脸,肌肤与指尖相触,眼神相对视的瞬间,仿佛有火光照亮了彼此。
“我问你,若到了最后,你发现这背后之人,是你根本无法抗衡的人,你可还会继续斗下去?”
她靠在藏海的肩上,温热的气息落在耳畔,引得藏海不由得偏过头,想要避开。
可一偏过脑袋却又直直地与清欢四目相对,她的眼神亮晶晶地,带着些玩味,让他分不清这话到底是她兴之所起随口一问,还是她又查到了什么,因此旁敲侧击探听他的态度。
“无法抗衡?走到现在,这些人有哪一个是我一开始就有能力抗衡的呢?欢儿说的这人,若是凌驾于众人之上那位,那我也只能说,愿天早生圣人,为生民主。”
他的语气有些沉重,但似乎并不想改变自己的意志,他要报仇,无论对方是谁,都不可能放弃的。
“那......我再送你一件保命的礼物好了。”
她语气幽幽地在藏海耳边道,像极了吐信的赤练蛇,漆黑的瞳孔中迎着阳光,透着一层薄金隐隐泛着红。
“什......”
他微一低头,便于她,唇瓣,相贴。
她贝齿轻动,唇齿间满是血液的腥甜,而后藏海骤然睁大了眼睛,似有什么东西,不知何时钻进了他的体内,细细密密地,在他体内游走,好似闻到了久违的食物香气,循着味道而来。
“那是......”他有些心慌地,想要推开清欢,却被她的双手禁锢了脖颈,想要挣脱却不能。
“别怕,那是金鳞蛊,原本只是用来护住心脉,关键时刻保你一命的;
但是藏大人报仇之心太过坚定,我担心你到时候真的生了玉石俱焚的心思,所以帮你唤醒了它,以后它就是你的东西了,可以供你驱策。”
她像是陡然退了色的花瓣,脸色比纸还有苍白,藏海看着她的模样,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讷讷地将人抱在怀里,眼神紧紧地盯着她,一瞬不瞬地,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