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法理万千,难敌一句我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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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喆垂眸注视着地上的药瓶,语气里透着几分讥诮:“你所谓的准备,就是在这儿干等?”
苏昌河懒洋洋地耸了耸肩,眼神中带着一抹玩味:“谢家的刀,慕家的鬼,个个都在暗潮涌动.可我不同,生性疏懒,不爱争先.不过,派个人跟在那些勤快人的后头,虽慢几步,却总能踩准时机——毕竟迟到总比不到好.”
苏喆吸着烟,吐出一口淡青色的烟雾,声音低沉而带着嘲弄:“你还真会打算盘,把消息透露给他们,结果两家都派人来了这里.真是个狡诈的小子.”
“老爷子派你出马,看来是铁了心要上位啊..”苏喆顿了一下,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苏昌河闻言只是轻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一丝自信的弧度:“最聪明的我,加上最强的你,喆叔——曾经暗河第一高手,上一任傀大人.这组合,还不够让人期待吗?”
就在这时,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落下来。苏昌河取下它脚上的信笺,扫了一眼内容,唇角微扬:“城郊废驿,那边的好戏快要开场了.”
他将信折好收入袖中,站起身拍了拍衣摆,语气淡然却透着笃定:“走吧,喆叔.我们苏家那位老爷子,大概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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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雨还在与慕倾妩低声交谈着,忽然间破空声乍起.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柄飞刀被精准格开,斜斜地扎进地面,微微颤动.
“你躲远点,我来解决他们.”苏暮雨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寻常小事.
对面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愧是执伞鬼,哦?大小姐也在?”
苏暮雨与慕倾妩并未回应,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如霜.剑气一划,界限分明,他的声音清冷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此线为界,二位最好不要逾越.”
慕倾妩眸光微动,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谢家的紫靴鬼和刀阎罗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真是令人意外呢.”


谢千机缓步向前,脚步轻巧却隐隐透着压迫感.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但眼神已染上了几分阴翳:“真没劲,不愧是大小姐一眼看穿我们的身份了啊.”
他顿了顿,语气逐渐低沉,“不过我们家主听闻大家长受了重伤,十分焦急,特意派遣我等前来,接大家长回总堂疗伤.”
“不劳诸位费心,大家长无碍.”慕倾妩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夹杂着一丝隐匿的杀意.
谢千机眯起眼睛,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大小姐,大家长是否真的无碍,还请容许千机见上一面亲自确认,不然的话…”
他耸了耸肩,“我这么回去可不好交差啊.”
慕倾妩冷冷扫了他一眼,语气陡然冰冷:“你不好交差,关我屁事?”
这句话一落,谢千机瞳孔骤缩,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寒意.
他盯着慕倾妩片刻,接着将目光死死锁在苏暮雨身上,声音如同刀刃划过铁石般刺耳:“大家长是否真的受伤,身为傀的你是否刻意隐瞒,意图不轨?”
苏暮雨微微挑眉,语气如冻结的湖面般平静:“这个理由倒是很不错,但能成立的前提只有一个——”
他话未说完,谢千机已踏前一步,越过了那道界限.他的眼中燃烧着战意,吐出两个字:“杀了你!”
“不错.”苏暮雨双袖缓缓张开,周身的杀气如狂风卷起乌云.空气变得肃杀,天地间的气息仿佛都被他牵引.
谢长机率先出手,刀柄寒光一闪直逼苏暮雨而来.然而苏暮雨纹丝不动,手中纸伞轻扬,体内强大的内力瞬间迸发,稳稳挡住了凌厉的攻势.
紧接着,谢金克也加入战局,两人合力压制苏暮雨,却依旧无法撼动他分毫.油纸伞在他手中宛若活物,每一次挥动都轻松卸去两人的招式.
谢金克冷哼一声:“伞中藏刃,却不敢现身一战!”
苏暮雨闻言,眼中掠过一丝讥诮.随即,他周身真气骤然爆发,凌厉的气劲席卷而出,将两人震退数步,漫天尘沙飞扬.
就在此时,谢千机忽然转向慕倾妩袭去.他眼中闪过阴毒的笑意,以为对方毫无防备.
然而就在他靠近之际,慕倾妩已经察觉到了杀意.她双刃出鞘,左手“鸢”,右手“烬”,寒光闪烁,杀意凛然.
刀剑交错间,慕倾妩招式凌厉狠辣,直逼谢千机要害.谢千机仓促举刀格挡,却难以招架这暴风骤雨般的攻势.刀剑碰撞声回荡在空旷之地,每一下都带着逼人的锋芒.终于,慕倾妩一刀捅入谢千机肩膀,鲜血飞溅,染红了她的衣裙.
正当她准备取其性命时,苏暮雨忽然出手拦住了她.
苏暮雨神色淡然:“有句话,带给谢老爷子.”
他看着谢千机,“若及时收手,这段时间的事情,大家长可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你们可以离开了,把话带到.”
谢长机愣了一下,忍不住问:“你…不杀我们?”
“暗河同门,皆为家人.”苏暮雨语调淡漠却坚定.
听到这句话,慕倾妩嗤笑一声.
谢千机与谢金克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脚尖一点,身形化作疾风消失在夜色中.
慕倾妩冷声问道:“你为何拦我杀他?”
苏暮雨直视她:“暗河同门,皆是家人.更何况——”他顿了顿,“我不希望你杀人.”
苏暮雨随后将目光落在她那染血的衣裙上,眉头微微蹙起:“你受伤了?”
慕倾妩歪了歪头,拍了拍裙摆,语气轻松:“这不是我的血,可惜我的裙子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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