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直站着的墨兰缓缓走上前。
她身着一袭浅紫色衣裙,妆容淡雅,神色平静得与厅内的紧张氛围格格不入。
相较于林小娘的慌乱与父亲的愤怒,墨兰显得异常冷静,仿佛眼前这场风波与她无关一般。
墨兰“父亲,大娘子。”
墨兰屈膝行了一礼,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墨兰“如今事情已然发生,再追究谁对谁错,也无济于事。小娘有错,自然该受罚,可若是因此毁了小娘,对盛府而言,也并非好事。”
盛紘皱眉看向墨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
盛紘“墨兰!你小娘犯下这等大错,难道不该受罚?”
墨兰“父亲息怒。”
墨兰抬眸,目光清澈而坚定。
墨兰“小娘确实有错,但父亲也需念及往日情分,小娘在生我时伤了元气,身体素来不好,若真要严惩,恐会伤了身子。同时,小娘为了盛家生了一儿一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多年为了盛家勤勤恳恳,也备受您的宠爱和信任为外人道。倘若小娘突然被您厌恶、抛弃,反而会引起他人猜疑是否是家中出了肮脏之事。如今正逢官家整治官吏家风之际,若是此事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参您一本,恐怕会引起官家盛怒,对您仕途不利。”
听着墨兰的话,盛紘陷入沉思。
没错,当今官家正因京城官吏子女为非作歹而下令全部臣子严管家风,若是此时他动了家里人,岂不正是验证了官家那句‘治家不严’。
稍有不慎,别说仕途,恐怕全家性命都要不保。
见盛紘也有所思虑,墨兰继续开口。
墨兰“女儿倒有一个提议,不如以为祖母和盛家祈福之名,将小娘送往城外靠近兰心寺的别院居住,让她的后半生在那里静思己过,一来平息府中的流言蜚语,二来不会让歹人拿住把柄。有人问起,就说小娘是为虔心焚香,需要远离喧嚣,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王大娘子闻言,心里不禁有些不满。
她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彻底将林噙霜赶出发卖,可墨兰这番话,却给了林噙霜一条生路。但她转念一想,只要林噙霜离开院子,失去了盛紘的宠爱,日后便再也无法与自己抗衡,倒也不算亏。于是,她故作大度地开口。
王大娘子“官人,我瞧墨兰这孩子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林噙霜毕竟在府中多年,若是真严惩了她,传出去倒显得咱们盛府无情。送她去别院静思己过,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盛紘沉默片刻,目光在林噙霜与墨兰之间来回扫视。
正在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老太太被丫鬟搀扶着走了进来。她看了看厅内的情景,又看了看盛紘,缓缓开口。
祖母“四丫头这孩子的提议可行。林氏有错,但罪不至死,送她去别院,让她好好反省,也是给她一个机会。”
他看向林噙霜,语气冰冷。
盛紘“既然老太太和墨兰都为你求情,我便饶你这一次。明日起,你便搬去城外别院,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擅自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