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命。”
——慎刑司——
一个小角落里精奇嬷嬷们开始行刑,窒息的感觉,让乾隆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嘴被堵住了,被施加刑罚的人,连喊叫都成了奢侈。
他觉得今日好像一场噩梦。
他不过是午间小憩了一下,醒来便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太监。
而他的身体,却是被那个腌臜的太监占据着。
好痛……这一定是噩梦!
噩梦!
李玉,就站在一旁看着,逐渐不再挣扎的进忠。
他不知道,进忠今日是发得什么疯,敢对陛下动手。
但这背后的原因,也许是并不重要的,毕竟今日进忠就会死去。
这紫禁城,死一个人,太容易了!
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太监,无人在意。
——御书房——
剩下的太监宫女还战战兢兢地跪着。
“都下去吧。
“是。”
外面雷声大震,暴雨倾盆。
进忠揉着眉心,想着,这下,算是永绝后患了。
他感受着,自附着到这具身体开始的不适与沉重,如今正在慢慢消失,而属于乾隆帝的记忆,像是走马观花一般,在他的眼前展现。
“来人,传嬿——传令贵人”进忠命李玉带着凤鸾春恩车去接令贵人来乾清宫侍候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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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蝉扶着卫嬿婉踏入廊下,青石板上的积水映出她华贵的裙裾。
"做宫女时走惯了路……"她轻笑着,仿佛毫不知晓方才血染慎刑司。直到李玉冰冷的通报劈开雨幕:"进忠行刺皇上,已伏诛。"
卫嬿婉的胭脂在雨里晕开。
凌云彻握刀的手骤然收紧。那个曾为他包扎伤口的少女,如今连余光都不屑施舍。
——乾清宫——
“令贵人,请。”进保谄笑着掀开围房帘子,眼中闪过贪婪。
李玉冷眼旁观:这个攀附权势,不分黑白奴才。
殿内龙涎香混着雨气。
龙涎香在博山炉中袅袅升起,雨声敲打着琉璃窗棂。
卫嬿婉被抬上龙床,指尖无意识地揉搓着被子边缘。
皇帝的背影在烛火中显得格外熟悉,那件明黄常服穿在他身上,却像套着一层冰冷的铠甲。
“皇上……”她试探着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进忠——或者说附身在乾隆体内的那个灵魂——猛然攥紧了手中的茶盏。
茶水溅出,在明黄的袍角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卫嬿婉瞳孔骤缩——上一世的二十年,先帝从未有过这样的失态。
“嬿婉——你怕朕?"新帝突然转身,烛火在他眼中跳动。
卫嬿婉看着那双熟悉却又陌生的眼睛,忽然想起被处死的进忠。
"臣妾不敢。"她垂首,却掩不住嘴角一丝几不可察的颤动。
——心照不宣——
暴雨更急了。
进忠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敲击着某种韵律。
卫嬿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那段被她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感情。
“令贵人似乎很紧张?"新帝突然起身。
当带着体温的手罩住卫嬿婉的额头时,两人同时僵住了。
这动作太自然,自然得仿佛时光从未倒流。
就像当年在圆明园的湖心亭,进忠也是这样不经意地为她挡住寒风。
“多谢皇上。”她低声道谢,却不抬头。
“朕近日……总是梦见一些奇怪的事。”新帝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卫嬿婉的呼吸骤然停滞。
烛火爆开一朵灯花。
在明灭的光影里,卫嬿婉终于抬起了头。
她看见新帝眼中闪烁的不是帝王威严,而是某种近乎绝望的疲惫——就像进忠。
“进忠公公”她听见自己不受控制的说。
新帝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嘴角微勾:"你说什么?"
卫嬿婉反手扣住他的五指——这个动作太过亲密,亲密得让两人都愣住了。
但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当指尖相触的瞬间,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闪现:
养心殿的龙床突然变成永寿宫的残墟。
李玉的脸上的谄媚与厌恶。
"是进忠……/令主儿~"两人异口同声。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了彼此眼中相同的骇然与了然。
"现在怎么办?"卫嬿婉的声音发颤。
进忠松开她的手,忽然低笑起来。那笑声让卫嬿婉毛骨悚然——因为这笑声里既有皇帝的威严,又有进忠的阴狠。
"他已经死了,呵!"他说。
"什么⁉是你下令杀了他?!我还以为——你死了!”说着卫嬿婉哽咽起来。
"趁他还没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新帝的眼中闪过猩红,"否则……"他捏住她的下巴,力道轻柔的呵护"否则……”
雨停了。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金砖地上映出两个纠缠的影子。一个属于帝王,一个属于宠妃。
而他们的命运,即将迎来最辉煌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