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养心殿——
太后端坐在软榻上,神色肃穆,指尖轻轻拨弄着佛珠。
“皇帝,皇后已去多月,后宫不可无主。你与富察氏夫妻情深,哀家也理解你的心意,可如今……”太后叹了口气,“后宫事务繁杂,纯贵妃虽能协理,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你若再不立后,朝堂上怕是要有人议论了。”
进忠神色淡漠,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半晌才道:“皇额娘,朕……再考虑考虑。”
太后眉头微皱,却也未逼迫,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皇帝,有些感情,终究不能凌驾于朝局之上。”
待太后离开后,进忠缓缓放下茶杯,眸光沉了沉。
“立后?” 他低声呢喃,“若真立了后,嬿婉……还是朕一个人的吗?”
他想起他的令主儿温柔的笑容,想起她轻声唤他“进忠”。
“不,后宫不能有人越过我的令主儿去。”
——次日——
皇帝下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惟坤仪翊赞,首重宫闱之序;椒掖承宣,必资贤德之协。
皇考大行皇后德范垂型,夙彰淑慎,自册立以来,内治克勤,宫壸肃穆。
乃自仙驭升遐,倏经数月,朕心哀慕,未忍言后宫之事。
今朕仰体慈闱垂询立后之至意,念及六宫不可久旷统摄,原当择贤正位,以重壸仪。
然朕追思大行皇后昔日情谊,中心耿耿,未忍遽定新后;更念后宫事务繁剧,需得妥慎料理。
查纯贵妃苏氏,温恭淑慎,久佐内政;令妃卫氏性行温婉,克尽己职。
朕心简在,特命纯贵妃与令妃暂协理后宫诸务,凡宫闱礼仪、嫔御训导、廪饩赏赉等项,悉听二卿斟酌施行,以副朕绥理中宫之至意。
至若立后大典,关涉宗庙礼制,非可轻率。朕将斟酌时宜,详慎筹度,容后再议。
尔内外臣工,各宜恪遵旧制,勿得妄生揣测。
钦此!”
朝堂上自然有人不满,可进忠心意已决,谁也不敢多言。
——翊坤宫——
乌拉那拉氏坐在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支残破的护甲。
“不立后?”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弘历哥哥……你果然还是放不下我。”
她就知道,皇帝忌惮朝臣,更忌惮后宫势力。
“纯贵妃……” 她眼神微暗,“你以为协理后宫就能稳坐尊位?可别忘了,本宫与皇上可是青梅竹马。”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憔悴却依旧美艳(她自己认为的)的自己。
“弘历哥哥……你果然还是爱我的,对吗?”
——长春宫——
纯贵妃站在长春宫前,看着这座曾经属于皇后的宫殿如今冷清寂寥,心中思绪万千。
“皇后已去,后宫再无能压制我的人……可皇帝,终究还是不肯立后。”
她转身,看向身后的魏嬿婉,淡淡道:“令妃,如今后宫事务由你我协理,你可要谨慎行事。”
魏嬿婉垂首,柔声道:“纯贵妃娘娘放心,臣妾定当尽心竭力。”
可她心里却清楚——进忠真正信任的,只有她。
纯贵妃虽位分高,可如今的皇帝是进忠,魏嬿婉唇角微勾心想,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和敬公主府——
和敬公主身着素服,却依旧满眼哀伤。
“皇额娘……女儿终究还是来晚了。”
她望着京城的方向,眼中恨意翻涌。
“乌拉那拉氏……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