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翊坤宫——
乌拉那拉氏蜷缩在床榻上,指尖死死攥着那支翘起的护甲,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盯着床帐顶的流苏,眼神倔强,嘴角却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微笑。
“富察琅嬅……你以为你赢了?”她低声呢喃,嗓音嘶哑,如毒蛇吐信,“可你死了,弘历哥哥的心……还是我的。”
殿外,寒风呼啸,吹得窗纸猎猎作响。一名小宫女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手里捧着食盒,却不敢敲门。
“乌拉那拉答应……乌拉那拉答应……该用晚膳了……”她小声嘀咕,却见门缝里渗出一丝微光——乌拉那拉氏的目光如刀般刺来,上下审视着她,吓得她浑身一颤,手里的食盒差点摔了。
“放在外面吧!”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小宫女连忙跑开,他可不想沾染到里面的晦气之人。
——长春宫——
和敬公主跪在灵柩前,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无声的悲恸。
纯贵妃站在她身后,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想拂去她肩上的落雪,却在半空停住。
“和静公主……请节哀吧。”她低声道。
和敬公主没有回头,只是盯着皇后的遗容,喃喃道:“皇额娘……女儿会为您报仇的。”
纯贵妃眸光微动,却没有接话。
她看向殿外,隐约能听见其他嫔妃的低语——有人暗自心惊,也有人……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养心殿——
进忠独自坐在龙案前,案上摆着一封密折,上面详细记录了昨日长春宫发生的一切。
进忠垂首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良久,皇帝缓缓开口:“进保,你说……皇后真的是病死的?”
进保心头一跳,连忙跪下:“皇上,太医……太医说是急火攻心,加之旧疾复发……”
进忠冷笑一声,指尖敲了敲桌面:“旧疾?皇后身子向来康健,怎会突然急火攻心?”
进保不敢抬头,额头抵在地上,声音发颤:“皇上明鉴……或许……或许真是乌拉那拉答应……”
“哼。”进忠眸光一亮,“乌拉那拉氏敢害皇后,朕自然应该让她生不如死。”
他忽然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头的夜色,眼神幽深如潭。
“纯贵妃……倒是沉得住气。”
——翊坤宫——
如懿一夜未眠,眼底泛着青黑,却依旧目光炯炯。
她缓缓坐起身,盯着铜镜中的自己——曾经艳冠六宫,就连曾经的景仁宫皇后,她的姑母都认为他水灵,可如今却被禁足翊坤宫,封号被夺,成了人人可欺的答应。
可她不在乎!
她只要弘历哥哥的爱就够了!
“皇后死了……”她轻声呢喃,指尖轻轻抚过护甲上的花纹,“可这后宫……还有纯贵妃,还有和敬公主……”
她忽然勾唇一笑,那笑容胸有成竹。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怪不得本宫了。”
窗外冷月高悬,翊坤宫的宫墙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森冷。
宫门紧闭,朱漆剥落,仿佛连岁月都不愿多看它一眼。
乌拉那拉答应独坐窗前,指尖摩挲着那支残破的护甲,烛火摇曳,映得她面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