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放下笔，身体往后一仰：“要不要现在去学堂看看陆若做到那一步了？”
准备好迷神香料？还是布置好暗道？
李松眼睛一转，快速扫过书案写了七七八八的信：“已经写了六十七封，在故事里有点名号的人差不多每人都能发一封。棒极了！广撒网，广捞鱼！只要网下的多，一定能捞着鱼！”
“寄信先给大公主寄，然后是顾首辅、宁青、梁洵……崇北驻扎着的人数有多少来着？时间紧急，到崇北后，我得快速下政令，不然等鞑靼人来了，崇北还是保不住。”
“鞑靼人善骑射，太麻烦，崇北驻守的人力根本打不过鞑靼人。况且清秋时分，鞑靼人兵肥马壮，对付不了，要以守城为主，挡住鞑靼人。”
“守城有守城的讲究。鞑靼人带的粮草不多，只要能死守崇北，不消两个月，他们就会败走。守城之计只有一条……坚壁清野！”
“可坚壁清野，谁会听这个命令呢？”李松陷入思考：“我不能只出计策，计策再好，执行的人有二心，也会酿成大错。我要去崇北！只有我清楚鞑靼人的动向，也只有我才能完成坚壁清野！”
“好，我先去学堂看一看，然后把信寄出去！”李松将信收拢在书袋里，跨上书袋，大步流星地朝外走。
她似乎看到曙光，脚步轻盈，越走越快，简直像在快跑！
“哎呦！”
拐角处，白长归被撞的怀里卷轴散落一地，跌坐在地上，捂着心口，一直以来温和的神色痛到微微扭曲。“这位学子，藏书阁中禁止疾行。”
年轻人就像一头小牛，体魄野蛮，横冲直撞，而白长归大多数时间都坐着演奏，本来腰就时常隐隐作痛，此刻更觉得腰被撞碎了。
李松揉了揉脑袋，快速把卷轴捡起来，“我明白！真对不起，白先生，您没事吧？”
白长归深吸一口气，“能扶我起来吗？”
脑袋上的皮都没红的李松殷勤地把白长归扶起来。
“把卷轴给我。”白长归顾不上腰疼，连忙检查一遍卷轴，见卷轴没有损坏，松一口气。
卷轴中记载的是音律大家“东衣”创作的琴谱，是她出嫁后，经历宣化之变，看着古罗人所到之处烧杀抢掠，现实中的山河破碎和梦中满地繁华的扶玄差别大到让人难以相信是同一个世界，心中悲恸所创。
经过战乱，东衣琴谱初稿已不知所踪，只留下几章残篇被收录在白鹿书院。学子们能接触到的藏书阁中所存放的不是真迹，而是誊抄。
即便是誊抄，白长归也视若珍宝。
见宝贝琴谱没有损坏，白长归迟缓的感受到疼痛，不止是心口和腰，手腕也骨头断裂一样的疼。
“以后不要在藏书阁跑来跑去。”白长归以被撞倒的当事人身份批评道：“很容易撞到人。”
“我错了。”李松乖巧听话极了，“白先生，我陪您去找安先生看一看？”
“……无事。”白长归摇头，“你走吧。”
身为宫廷乐师，白长归十日一休，平常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而白鹿书院又是封闭式管理，如果不是书院发出邀请，否则根本进不来，所以他只想抓紧时间看完琴谱，不想过多计较。
李松走之前重复问一遍：“白先生，真不用我陪您去看看吗？”
“不用。”白长归态度坚决。
李松点头：“学生告退。”
见她没有再继续追问，白长归如释重负，看着她的背影露出微笑：“虽是鲁莽，但比其他学子好一些。”一想到那些百般殷勤，只为通过他攀附大公主的世家子弟，忍不住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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