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鹿寒语似乎比这二人更加心慌,先前直直冲出来与那贼人动手之时都未曾生出的害怕情绪,这时却突然蹿出来将她的心彻底扰乱了。
但见乔婉娩只是道谢后便立刻低头查看腕间的玉镯是否有损,她却莫名松了口气。
“刚才被狠磕一下,我还怕磕坏了,还好没事。”
李莲花也认出了她腕间所戴的青鸾玉镯,他仍举着火把,幽幽火光照不清他眸中的情绪。
“这暗道幽闭,你喘症发作,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带你出去。”
扶着乔婉娩出了暗道来到院中,鹿寒语方才松了口气,便听有人怒喝一声,“放开她!”
抬眼便见肖紫衿手持破军剑砍来。
鹿寒语心知误会,却不便闪避——乔婉娩发病身子孱弱。电光火石间,她只得侧身以肩硬受这一剑,同时将乔婉娩推到李莲花怀里,随即侧步翻掌震落他手中长剑。
鲜血染红衣襟,鹿寒语愤然喝道。
“肖紫衿你发什么疯?”
“鹿寒语?!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赶得及赏剑大会,只赶得及救乔姑娘。”鹿寒语仍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消失十年突然出现,谁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
“你……”
此时方多病飞身出现,挡在李莲花三人身前。
“不问缘由,妄断是非就出手伤人,亏你还是四顾门的人。”
“四顾门已经散了十年了,你这话打哪儿说起?这两个可疑之人我要一并带走。”
“肖大侠未免也太仗势欺人了吧?百川院尚且给天机堂几分薄面,你若执意如此,就别怪我撕破脸了。”
见几人气氛剑拔弩张,李莲花和乔婉娩急忙出声打圆场。
只是这肖紫衿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只听得进乔婉娩的话。待他将乔婉娩带走,鹿寒语才彻底松了口气,忍不住吐槽道, “这肖护法,十年不见真是愈发令人讨厌了。”
“真不清楚这肖大侠什么毛病……你们没事吧?”
“小伤而已。”鹿寒语看向李莲花,见他神色有异,又忍不住担忧。
“原来鹿…”见鹿寒语又是一身男装打扮,方多病识相改口,“…公子,竟就是先前闻名江湖的寒玉公子,失敬。”
“方公子不必客气,还要多谢你一路替我隐瞒身份。”
“你的伤……”鹿寒语的思绪还未收回,便感到一丝剧痛,她偏过头瞧见李莲花已经在拿着纱布和药粉动作娴熟地为自己处理伤口。
“没事,我向李神医讨副伤药便可。”
任由百川院的人做善后的工作,李莲花带着鹿寒语回到普渡寺。他并没有随身携带伤药,便差小僧向无了大师讨药。
路上,鹿寒语纠结着开口,“李莲花,兴许乔姑娘只是觉得那青鸾玉镯珍贵,才急着查看……”
“我并没有在意这些,”李莲花目光沉静,“我也只是希望,她也能安心放下过去。”
“但愿……嘶!”
鹿寒语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李莲花,他眉头微蹙,柔和专注的神情格外动人。李莲花包扎完毕,这才抬头,正对上她热切的目光。二人四目相对,鹿寒语心虚地移开视线,幽黄烛光下,脸颊似乎染上了一层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