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张凌赫轻轻抽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他未来一周的行程安排，每个时间段旁边都用不同颜色标注着注意事项："蓝色-情绪消耗大，需预留恢复时间""红色-需空腹检查，提前准备能量棒""绿色-可能遇到敏感话题，准备应对方案"...

　　他的目光移到木小软脸上。平日里总是精神饱满的小助理此刻看起来疲惫不堪，额前的碎发凌乱地散着，嘴角还沾了一点咖啡渍。桌上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凌晨两点十分的闹钟提醒——"张老师服药时间"。

　　心头突然涌上一阵柔软的酸胀感。张凌赫轻手轻脚地收拾起摊满桌面的资料，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当他试图从木小软手中取出那支笔时，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张老师...穿刺步骤错了..."

　　都累成这样了还在惦记他的角色研究。张凌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脱下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

　　过去一周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木小软陪他在医院实习，眼睛一眨不眨地记录主治医师的每个动作；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堆专业医学期刊，熬夜帮他标注重点；甚至在他对着人体模型练习急救手法时，主动充当病人配合他反复演练...

　　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前天在急诊科见习时，一位突发心脏病的患者被送进来。当时场面混乱，医护人员都在大喊医学术语，而木小软站在他身边，小声而清晰地解释每一个专业术语的含义和抢救步骤的意义，让他瞬间理解了这场戏的核心情绪应该是什么。

　　"为什么懂这么多？"事后他好奇地问。

　　木小软只是晃了晃手机："提前做了功课而已。"然后迅速转移话题，"张老师刚才注意到李医生的手部动作了吗？那种沉稳中的急切感..."

　　回忆被一阵轻微的呼吸声打断。木小软换了个姿势，半边脸被压得微微变形，看起来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张凌赫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拂开她眼前的碎发，指尖不小心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唔..."木小软突然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张老师？我睡着了？"她猛地坐直身体，张凌赫的外套从肩上滑落，"几点了？您的药物！"

　　"已经吃过了。"张凌赫按住她慌乱的手，触到她指尖微凉的温度，"我们回去吧。"

　　木小软这才注意到整个图书馆只剩下他们两人，顿时窘迫地开始收拾东西："对不起，我本来只是想闭眼休息一下..."

　　"这一周辛苦你了。"张凌赫帮她拿起背包，"其实你不用陪我到这么晚的。"

　　木小软摇摇头，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这是我的工作啊。而且..."她停顿了一下，声音轻了几分，"看张老师这么投入角色研究的样子，我也很受鼓舞。"

　　夜风微凉，两人并肩走在空荡荡的校园小路上。木小软边走边核对着明天的行程，突然打了个小小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