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09年冬，南京秦淮区一座历史街区的老报馆，保安巡逻时在废弃的印刷室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死者被摆成了拜读报纸的姿势，脸上贴着一张由数百个小字拼成的人脸面具，身体各处被墨水注入，形成奇特的文字图案。

刑警队长陈默站在现场，感觉胃部一阵翻腾。

尸体的指尖被裁去，替换成了老式印刷厂使用的铅字。身体各处被墨水染色的部位，清晰地拼出了某篇古老报纸的社论段落。凶手似乎在用这具尸体，重现某段被遗忘的历史。

1. 墨迹

案发后不到三小时，媒体已经蜂拥而至。陈默刚从上海调任南京，担任刑警队长仅四个月，这是他上任以来遇到的第一桩重大案件。市局领导当晚就打来电话，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必须尽快破案，不能让"文字杀人"的怪案在充满文化底蕴的秦淮河畔造成恐慌。

法医初步推断，死者是一名中年男性，死亡时间约为三天前。然而，由于尸体经过特殊处理，皮肤被浸泡过，面部被人为改造，身份信息几乎无从查起。

"凶手对印刷和新闻行业极为了解，"技术组组长小吴说，"尸体上的文字是旧式铅印工艺的特征，而且用的是五十年代的字体。"

陈默叹了口气。五天过去，案件毫无进展。DNA数据库比对、指纹识别、缺失人口查询，全部陷入僵局。他明白，自己需要一个专业人士，一个了解旧时报业的人。

"我可以帮你。"

循声望去，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办公室门口。老人鬓角全白，七十多岁的样子，瘦骨嶙峋，左手颤抖得厉害。

"我叫何勇，退休十五年了。"老人慢慢走到陈默面前，"我曾是南京《民声日报》的主编，对旧报馆的一切都了解。"

陈默上下打量着老人，不确定这位颤颤巍巍的老者能提供什么帮助。

"那具尸体上的文字，是1957年7月16日的社论，我能从字体和排版认出来。"何勇平静地说。

陈默一惊。这条信息尚未对外公开。

"你怎么知道？"

"字体和墨色。"何勇说，"那是我生命中永远的伤痕。"

2. 墨影

何勇带着陈默和技术组来到了废弃报馆的地下室。这里堆满了年代久远的报纸和印刷设备，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墨香。

"这家报馆1956年建成，2003年停用。"何勇的手摩挲着一台老旧的印刷机，"当年南京最大的报刊印刷中心就在这里。"

何勇走到一处暗格前，熟练地按动机关，一个隐藏的储藏室出现在众人面前。里面存放着大量五十年代的报纸样本和印刷模版。

"凶手一定来过这里，"何勇指着一处明显被翻动过的档案柜，"这些材料只有老报人才知道存放位置。"

技术人员开始在地下室取证，陈默则注意到何勇的左手始终在颤抖。

"何老，您的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