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何勇苦笑："1958年，反右运动后期，我被责令自我检讨。那天，一位领导来视察，我端着滚烫的铅水去浇铸字模，因为紧张，手抖得厉害，不小心洒在了左手上。"

他卷起袖子，露出满是疤痕的手臂。

"从那以后，我这只手就再也不听使唤了。"

何勇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穿越回那段黑暗的岁月："当时的报社，有些文字是不能印的，有些人是不能提的。而现在，有人想让那些被抹去的文字重现。"

当晚，陈默查阅了1957年的相关档案。那年7月，正是反右运动开始的时期，《民声日报》曾发表过一篇震动全城的社论，正是尸体上出现的那篇。

办公室电话响起，陈默拿起听筒，技术组传来消息：在地下室找到了一枚整指纹，而且在相邻的巷子里发现了死者丢弃的证件。

死者身份揭晓：徐国华，65岁，前《民声日报》编辑部成员。

陈默转向何勇："这个人你认识吗？"

何勇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是我的副手，也是举报我的人。"

3. 旧案

何勇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群年轻人站在报社门前，青春洋溢。

"1957年，《民声日报》编辑部合影。"何勇指着照片上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这就是徐国华，当时才24岁，是我一手提拔的文学编辑。"

他又指向照片中央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这是我，33岁，刚被任命为主编。"

陈默注意到照片上还有其他几位年轻人，神情各异。

"当年反右运动开始后，领导要求我们揪出编辑部的'右派分子'。"何勇的声音低沉，"徐国华为了自保，写了一份举报材料，指控我在社论中暗藏'反动思想'。"

"就是尸体上的那篇社论？"

何勇点头："那原本是一篇普通的时政评论，但被断章取义后，我成了重点打击对象。"

他的眼神变得黯淡："我被下放到农场劳动改造十年，回来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妻子改嫁，孩子送人，我的青春和才华全部埋葬在那片贫瘠的土地上。"

陈默若有所思："凶手是在用这种方式为你复仇？"

"不，我不需要这种复仇。"何勇坚定地说，"我早已放下过去的恩怨。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深沉："当年举报我的不只徐国华一人。"

技术组小吴推门而入，手持一份报告："法医确认死者徐国华死于神经毒素，毒物来源于某种古老的印刷材料。另外，我们在尸体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记号。"

他递过照片，尸体后颈处有一个小小的印记：58102。

何勇看到这个数字，全身颤抖起来："这是...编辑部分配的工号。"

4. 旧仇

深夜的刑警队办公室，陈默和团队成员围坐在一起，墙上贴满了案件相关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