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演出结束后，陆晓阳拿着相机等在后台，一脸兴奋："太精彩了！我拍了好多照片，一定要给你看看。"

裴小溪微笑着向四周张望："谢谢你来捧场。"

陆晓阳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失望："在找人？"

"没有，"裴小溪摇摇头，强作笑颜，"我们去看照片吧。"

走出音乐厅，他们在校园的小路上漫步。初秋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树叶在路灯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看得出来你在等那个钢琴系的学长。"陆晓阳突然说。

裴小溪脚步一顿，惊讶地看着他。

"校园里没有秘密，"陆晓阳耸耸肩，"何况我还是校报记者。你第一天来学校就找他，关系肯定不一般。"

裴小溪沉默片刻，轻声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是我最亲近的人。"

"但现在他好像变了？"

"或许是我太固执了，"裴小溪苦笑着说，"他早已经飞得很高，而我还在原地踏步。"

"我不这么认为，"陆晓阳认真地看着她，"传统文化同样精彩，并不比西方音乐低人一等。你的琵琶弹得那么好，为什么要妄自菲薄？"

裴小溪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你这么说。"

"我是说真的，"陆晓阳停下脚步，直视她的眼睛，"裴小溪，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孩，无论是你的音乐还是你的坚持，都令人敬佩。"

裴小溪不知如何回应，只能低下头去。

"今晚月色真美，"陆晓阳转移话题，指向天空，"让我为你和月亮拍张照吧。"

在陆晓阳的镜头下，裴小溪怀抱琵琶，站在月光中，仿佛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回宿舍的路上，裴小溪收到一条短信，是秦墨发来的："抱歉，今天有排练，没能去看你的演出。下次吧。"

裴小溪看着这条迟来的信息，心中五味杂陈。她正要回复，又一条消息跳出：陆晓阳发来的照片，她在月光下的剪影，恬静而美好。

她放下手机，决定不再回复秦墨。

第二天，裴小溪收到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那头，裴父的声音透着疲惫："小溪，家里有点困难，你妈妈坚持要卖掉戏楼...我们吵得很凶..."

裴小溪紧紧握住手机："爸，别卖，那是我们家的根啊！我马上回来看看..."

"不用，你好好学习，"裴父叹息道，"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别担心。"

挂断电话，裴小溪心神不宁。家里的情况一直不好，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要卖祖业的地步。她想找人倾诉，第一个想到的还是秦墨。

她鼓起勇气，给秦墨发了条信息："墨墨，你有空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信息发出后，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回复。

天色渐暗，裴小溪独自在校园里漫步，不知不觉走到了音乐学院的楼下。忽然，她听到一阵熟悉的琴声，是秦墨在弹奏的《月光奏鸣曲》。

循声望去，三楼的琴房亮着灯，透过窗户，她看到秦墨和林诗正在一起排练，两人配合默契，时而相视一笑。那是一种她从未在秦墨脸上见过的放松和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