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点整，秦墨准时出现。他穿着简洁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看起来有些拘谨，和记忆中那个随性的少年判若两人。

"你来了，"裴小溪微笑着说，"喝点什么？"

"和你一样就好。"秦墨在她对面坐下。

服务员来点单，裴小溪要了两杯热茶。等服务员离开后，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你的琵琶弹得越来越好了，"秦墨先开口，"那首改编的《十面埋伏》很有创意。"

"谢谢，"裴小溪微笑着说，"我尝试把一些新的想法融入进去。"

"是那个陆晓阳帮你的？"秦墨问，语气有些古怪。

裴小溪点点头："他给了我很多启发，让我看到了传统与现代结合的可能性。"

"你们...关系很好？"秦墨试探性地问。

裴小溪犹豫了一下："他是个很好的朋友。"

秦墨似乎松了口气，又像是更加紧张了："小溪，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想谈谈我们..."

"我们？"裴小溪反问。

"是的，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误会，"秦墨认真地说，"我知道自从我来到N大后，对你的态度变了。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需要适应新环境，建立新的人际关系..."

"我理解，"裴小溪平静地打断他，"你不必解释。"

"不，我需要解释，"秦墨坚持道，"我那时候太想融入这个新世界，害怕别人把我和小镇联系起来，觉得那会影响我在这里的地位。所以我刻意疏远了和过去有关的一切，包括你。"

裴小溪看着他，没有说话。

"但看到你的展览，听到你的演奏，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秦墨继续说，语气中充满懊悔，"你没有否认自己的根，反而找到了将传统与现代融合的方式。而我，只是一味地想要抛弃过去..."

"墨墨,"裴小溪叹息,"我们都长大了，改变是必然的。"

"但我改变的方式是错的,"秦墨声音低沉,"我伤害了最不该伤害的人。"

裴小溪沉默片刻，轻声问:"你和林诗...?"

秦墨摇摇头:"我们只是朋友和音乐搭档。以前我确实对她有些好感，但现在...我不确定了。"

"为什么不确定?"

"因为看到你和陆晓阳在一起,我感到...嫉妒。"秦墨艰难地承认,"看到他理解你、支持你的传统,而这本该是我做的事。"

裴小溪愣住了,茶杯在她手中微微晃动。

"小溪,我们之间的约定,你还记得吗?"秦墨问,声音有些颤抖。

"那个约定..."裴小溪低下头,"墨墨,人总是会变的。"

"但有些东西不应该变,"秦墨执着地说,"我们的根,我们的约定,这些都不应该忘记。"

就在这时,裴小溪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屏幕,脸色突变:"是我爸!"

接通电话,裴父焦急的声音传来:"小溪,你妈妈和叔叔要卖戏楼的事定下来了!他们已经联系了买家,说是要把戏楼改造成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