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降寒冬

道光二十年，辽东边境，无风起寒，草枯树残，疑现回寒。有渔人在白雪皑皑的海岸线边捡到一具冰尸，冻得僵硬通透，自头至足散着丝丝寒气。渔人细看，竟是一名身着异族服饰的猎人，手中紧握一块透明如冰的石头。

奇就奇在，这尸体虽冻得坚硬，却不化不腐，连体表的霜花都凝结如初。更诡异的是，任凭火烤，那冰尸依旧冰冷，仿佛一口永不熄灭的寒窑。

渔人吓得将冰尸推回海中，不料接下来的日子，海边频频出现这种冰尸。消息传开，有人称之为"寒魃"，传说是北方蛮荒之地的神灵，出现必带天寒地冻，五谷不生。

大人们讲，这是不祥之兆。

老人们说，这预示着一场灾难。

果不其然，辽东各地很快遭遇了罕见的"倒春寒"。本该回暖的季节，气温却一路走低。

刚刚破土的秧苗，一夜之间尽数冻死。

树上的花朵，凝结成了冰凌。

田里的牲畜，被冻僵在了原地。

这只是一个开始。

道光十九年，东北地区就已经出现了反常的天气。夏季不热，秋天早寒，冬季极冷，积雪比往年厚了一倍。

这种情况在历史上并非没有过。清朝立国二百余年，大小寒灾不下百次。但那些寒灾多是一时之事，过个十天半月就回暖了，百姓们扛一扛也就过去了。

可这次截然不同，寒气不散，反而日益加重。

到了道光二十年二月，辽东、热河、吉林、黑龙江等地寒冬不退，田地冻得如铁板一般，无法耕种。四月本应暖阳高照，但大地还被冰雪覆盖，江河不解冻，农民们束手无策。

官府开始紧张起来。按太史监天象，说是百年难遇的异常寒冬，恐非一时之灾。皇帝降旨全国寺庙道观祈福，冀望上天垂怜。

百姓们更是不安，有的开始四处求神问卜，有的则把希望寄托在传说中的"送寒船"仪式上。各地纷纷制作小船模型，装上柴草、冰尸模型，放入河中，希望能把寒气送走。

然而，寒冬不为所动。

道光二十年五月，本该是万物生长的季节，东北和华北许多地区依然飘着雪花。庄稼无法下种，去年存粮消耗殆尽，饥荒已在边缘地区初显端倪。

"天怒人怨，必有大灾。"街头巷尾，流言四起。

更令人不安的是，随着寒气推进，有目击者称，在南下的寒气前沿，常有"白影"闪过，所过之处，草木皆枯。

朝廷派出钦差大臣前往查勘，却只带回一颗奇怪的透明石头——与冰尸手中紧握的如出一辙。

石头被送进紫禁城，据说放在炭火上烤了三天三夜，不但不化，反而使得整个大殿冰冷刺骨。

皇帝惊惧，下令严禁传播此事，封锁消息。但千里冰封的惨状，却是瞒不住的。

道光二十年冬，原本就已极寒的天气变得更加恐怖。华北大部被厚厚的冰雪覆盖，辽东地区气温低至前所未有，能冻死牛马的程度。许多村庄一夜之间，全村人被冻死在床上，成了一座座"冰人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