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觉得急诊科医生需要的品质很特别——敏锐的直觉，和永远别放弃寻找答案的执念。
那天值夜班的时候，我刚刚处理一个酒精中毒的患者，匆匆喝了口水，护士小李就匆忙走过来。
"医生，又来了个头痛患者，看起来状况不太好。"
我看了看表，凌晨两点十五分。夜班总是这样，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病人是个男孩，十六岁，高中生，脸色苍白，双手捂着头，疼得直哼哼。父亲扶着他走进诊室，母亲慌张地在一旁不停地问这问那。
"医生，我儿子疼得厉害，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这样，吃了止痛药也不管用。"父亲声音里带着焦虑。
我示意他们先别着急，让男孩躺到检查床上。他显得非常痛苦，皱着眉头，眼睛紧闭。
"能告诉我疼痛是什么感觉吗？"我边问边检查他的瞳孔反应。
"像是有人在脑子里打鼓，砰砰砰的，头要炸开了一样。"男孩含糊地说道。
"有没有恶心呕吐？"
"呕了两次，什么都没吐出来。"
我注意到男孩的右侧瞳孔比左侧稍大，这引起了我的警惕。我立刻查看了他的血压-- 140/90mmhg，偏高但不算太危险。
"以前有过类似的头痛吗？"
母亲插话："有过几次，但没这么严重。最近一个月来得更频繁了。"
"上次发作是什么时候？"
"大概十天前，也是半夜，疼了几个小时就好了。"
我当即安排了头颅CT检查，同时让护士给他测血糖并抽血化验。
在等待CT结果的间隙，我仔细询问了更多病史。男孩名叫小张，一直是个好学生，平时很少生病。父母说最近学习压力大，常熬夜到十一二点。除了头痛，没有其他明显症状。
当护士把CT片子拿来时，我松了口气——没有出血，没有肿瘤，看起来一切正常。血常规也基本正常，没有感染征象。
但瞳孔不等大这个体征不能忽视，我决定给他静脉注射止痛药和镇静剂，暂时缓解症状，同时留观。
药物起效后，男孩的疼痛减轻了，昏昏欲睡。我让他父母去休息区等待，自己则翻看着他的检查结果，总觉得漏掉了什么。
凌晨四点，男孩突然抽搐起来，四肢僵直，口吐白沫。我立刻冲过去，护士也迅速赶到。
"全面强直-阵挛发作！给我地西泮！"
护士麻利地准备药物，而我则保持男孩的呼吸道通畅，防止他咬伤舌头。
抽搐持续了约两分钟，药物起效后终于停止。我重新检查了他的生命体征——血压升高到160/100毫米汞柱，心率120次/分。
这明显不是普通的偏头痛。我立即联系神经内科会诊，同时安排了脑电图和增强MRI检查。
男孩的父母面色惨白地站在病床旁。
"医生，我儿子这是怎么了？"父亲声音发颤。
"目前看可能是癫痫发作，但我们需要进一步检查确定原因。"我尽量平静地解释，"你们能否再仔细回忆一下，他最近有没有其他异常？比如行为改变、记忆力下降、视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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