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识字，但我要让女儿念大学，将来不像我这样受苦。"秦老汉说。
就在女儿高三的那年，王翠突然提出要分居。她说她年轻时没享过福，不想一辈子都生活在贫困中，想去城里发展。
"我跪下来求她，"秦老汉哽咽着说，"我说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在一起，再苦再累我也愿意，只要她不离开。"
但王翠铁了心要走，而且要带走女儿。
"那天晚上，她收拾东西时，我发现她箱子里有一个男人的照片。"秦老汉紧握双拳，指节变得发白，"我问她那是谁，她说是城里一个开公司的老板，愿意给她买房子，还能安排女儿上更好的学校。"
秦老汉说，他当时没有发怒，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想起这么多年来的辛苦付出。
"女儿回来看见我们在争吵，问怎么了。王翠就当着女儿的面说我是个没用的农民，跟着我只会毁了女儿的前程。"
这句话像刀一样刺进了秦老汉的心里。
"女儿看着我，眼里全是迷茫，我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努力全都白费了。"秦老汉说到这里，声音开始颤抖，"王翠说，她从一开始就是被迫嫁给我的，这些年都是在委屈自己，现在终于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那天晚上，秦老汉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十几刀捅死了王翠。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秦老汉低着头，"我只记得女儿的尖叫声，还有王翠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秦老汉被捕后，法医鉴定他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间歇性精神障碍，考虑到这些精神因素的影响，法院判决他在我们疗养院接受治疗和监管。
而他的女儿，那个被他视为生命的小姑娘，在事发后便离开了那个城市，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我毁了她的人生，"秦老汉说，"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她。"
我本以为理解了秦老汉的全部，直到那个雷雨交加的晚上。
疗养院里一个新来的病人得知秦老汉的故事后，开始不停地嘲讽他："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活该被戴绿帽子！"
护工发现秦老汉情绪异常激动时，他已经掐住了那个病人的脖子，眼睛血红，仿佛回到了那个杀死王翠的夜晚。
经过紧急处理，那个病人幸免于难。事后，秦老汉被单独隔离观察。
在隔离室里，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说女儿，"秦老汉双手颤抖着，"他说我的女儿现在跟着那个老板，叫他爸爸。"
这件事过后不久，一位年轻女子来到疗养院，要求见秦老汉。她说她是秦老汉的女儿。
多年未见的父女相逢，秦老汉泣不成声，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女儿告诉他，这些年她一直在偷偷关注着他，每月寄来的生活用品和水果都是她准备的。
"我恨过你，"女儿握着秦老汉粗糙的手说，"但我更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阻止妈妈，为什么不告诉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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